第446章 她又没死

  见他嘴唇都吓白了,年宿宿忍不住笑,秦君郁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脸色变幻得如同调色盘,十分精彩。
  “你笑什么?”
  年宿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加快脚步与他拉开距离。
  秦君郁边追边问,直到年府门口也没能得到答案。
  年丞运和杨月蓉早早等在府门。
  五名侍卫手里各拿着一长串鞭炮,串在竹竿上举得高高的,侍女们准备好了火折子,两人一靠近,他们就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
  浓烟四起,红色的炮屑四溅,年宿宿下意识躲到秦君郁身后,没想到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前面,在炮仗的喧闹声中,他贴近道:“这是去晦气的,不过是求个好意头,受着吧。”
  年宿宿只好躲躲闪闪地直面火光。
  秦君郁担心她会被伤到,侧身挡住她大半个身子。
  鞭炮响尽,众人鼓掌叫好,欢迎年宿宿平安回家。
  年丞相和杨月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上前挽住自己女儿,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欠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口气。
  杨月蓉眼眶湿润,握着年宿宿的手不肯松,哽咽道:“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便喜极而泣。
  “这高兴的日子,哭什么?”年丞运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也忍不住红了眼。
  年宿宿忙安慰两人,又叫秦君郁帮着说了两句,这才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秦君郁被留下来用晚膳,他没有推辞,一家子高高兴兴吃了饭,年丞运才让人送他回东宫。
  年宿宿回家,最高兴的当属知画和惊蛰。知画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就连一向要面子的惊蛰也掉了眼泪。
  主仆三人哭成一团。
  夜深人静时,年宿宿叫来惊蛰,要交一个任务给他。
  “你以前在天玄山庄干过,对打听消息、跟踪尾随应该很在行吧?”年宿宿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惊蛰。
  “呃……”惊蛰嘿嘿一笑,没好意思说这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于是道:“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必定完成!”他拍拍胸脯,自豪地保证。
  年宿宿欣慰,惊蛰还跟以前一样。
  “咳咳咳……”她抵着唇压抑地咳了几声,“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盯着她。”
  “谁?我认识吗?”
  年宿宿的目光骤然变冷,惊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灯树的烛火都晃了几晃,随着她说出那人的名字,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年宿宿轻启薄唇:“年巧月。”
  惊蛰咽了咽口水,纵然他行走江湖多年,但对鬼神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的。
  “年巧月不是……不是死了吗?”他颤颤巍巍地反问。
  他虽然没有亲眼去看,但听说五十板子下去人都被打成肉浆了,血肉模糊地粘在刑凳上,监刑官命人拿了铲子来才将尸体铲下,再让收尸人给扔到乱葬岗去。
  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能好几日吃不下饭。
  惊蛰猜测年宿宿是用“召魂”或许“唤灵”之类的术法找到年巧月的鬼魂,将她彻底诛灭!
  “听说,一个人若是含恨而死,鬼魂不肯入轮回,就会变成恶鬼在世间游历,直到找到害死她的那个人,用同一种死法达成报复的目的,才能怨气消散。”惊蛰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年宿宿托腮,面不改色的样子让惊蛰不解。
  “大小姐,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你不害怕她来找你吗?”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害的她,要找也是去找皇后。”年宿宿瘪嘴,“况且,她又没死。”
  惊蛰“啊?”了一声,并不相信年宿宿的话。
  毕竟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都受不住五十板子,更别说是病弱的年巧月,她就算没死,也是废人一个,没有人救她就只能在乱葬岗等死。
  年宿宿不想多解释,只让他去找人,找到了便紧盯着她。
  惊蛰答应下来,连夜就离开了相府。
  ……
  箫府。
  箫云筝哭得稀里哗啦,任箫鹤林怎么哄都哄不好,苏玥帮她擦泪,手帕都湿了好几条。
  箫剑霆和箫将军坐在上首,脸色沉重地盯着箫云筝,眼神都心疼不已。
  “我不要嫁人呜呜呜……”
  “打死我也不嫁!”
  “凭什么大哥可以带二哥出征却不能带我!”
  箫云筝边哭边控诉:“不让我去就算了,为什么要逼着我嫁人!”
  苏玥轻拍她的背,蹙眉安抚道:“此事还没定下来呢,还有商量的余地。”
  “商量什么!”箫剑霆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箫云筝哽住,只怔了一秒,她又继续哭,哭得更大声了。
  说这话的苏玥有些尴尬。
  “不用商量,就这么定了。”箫剑霆将脸别到一边。
  箫将军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劝:“云筝,你迟早是要嫁人的,爹老了,对朝中的事务渐渐力不从心,趁你二位大哥还在京中,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为你挑一个好人家,不好吗?”
  箫将军看女儿这么抗拒,难过,一度心软,但是想到箫家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逼着自己狠心。
  他一介武夫,朝廷政事说不上话,只知道打仗,杀人。可他老了,杀不动了,对于国家而言,相当于废人一个。
  幸运的是他两个儿子年少有为,在盛京还有他们箫家的立足之地,一但箫剑霆和箫鹤林离开了,他和箫云筝孤立无援,只能任人欺负。
  再者,此一去,生死未卜……
  箫将军想趁他们还能有话语权,让箫剑霆给箫云筝选一门好亲事,如此,他自己受什么屈辱都不要紧。
  箫剑霆和箫鹤林都认为父亲说的有道理,可箫云筝不接受。
  “你们不带我去,我可以理解。”箫云筝吸了吸鼻子,眼睛哭都干涩,挤不出眼泪来,“大哥二哥再过几日就要走了,非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我指一门亲事吗!”
  她歇斯底里吼道:“你们又不是一走就不回来了!”
  众人都沉默了,个个都脸色沉重,因为箫云筝说的正是他们担心的。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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