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外生枝
一早卡特便已经起来了，虽然睡眠不足，但此刻的状况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委托人出现在了门口
“嗯？怎么没精打采的？没睡好？”
“…嗯”
卡特看了看她的左手，黑色的手镯好好地戴在她的手腕上，随后开口道
“那个，虽然有点冒昧，请问你还记得前天晚上对我说过什么吗？”
“……是有原因的吧？”
“…嗯”
“好，我来视察了一下你的工作，讨论了一下你接下来的行动打算随后便离开了，哦，你还打算留我过夜来着”
“没这回事！…好了，我明白了，请听我说，昨天…”
“哦，昨天你干的不错”
“哎？”
“怎么了？你昨天不是从那个传教士的嘴里得到了一些情报吗？”
“……”
卡特惊疑不定的看着委托人，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嗯，不过情况比我预想的复杂”
“复杂？怎么个复杂法？”
“就是我现在查到的这件事可能牵扯到第三方势力，而且是个不小的势力”
“…说来听听”
“在昨晚我连夜彻查了那附近的动向，我原本只查了前天齿轮教团的全部动向，发现那天压根就没有任何人出入过本部、全都呆在本部里，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算稀有，但关键这样的话和我得到的情报对不上，而且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真的是在前天有什么动作的话，恐怕动用奇点技术都不一定能做到把痕迹抹除的那么干净”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前天？”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也考虑过，结果还真有所发现，不过不是在齿轮教团内部，而是在齿轮教团之外”
“哦？什么事？”
“…”
卡特突然沉默不语，委托人疑惑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卡特试图用口型告诉她，委托人确认了半天最后锁定了一个令她不敢相信的答案
【首脑】
她缓了一会儿后说道
“为什么那种存在会到一个小小的宗教团体那里去？就算是犯了什么禁忌也不该亲自动手的，更何况齿轮教团现在还存在的好好的”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是查到了蛛丝马迹，但我也不敢深入调查下去了”
“所以你是因此而担忧的睡不着？”
“…算是吧，这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呢？”
“…那个，你的名字是？”
“之前不是还说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怎么这就变卦了？”
“因为我没想到会和你接触那么多，现在看来之后我和‘你’的接触只多不少，现在了解下也好”
“好吧，我的名字是美里奈”
“美…什么？”
“美里奈”
“美…美里奈？！那不是这附近的hana协会南部三科科长的名字吗？难道是重名了？”
“你觉得呢？”
“…咳，之前只是觉得你身份不简单，没想到…”
“你调查出的那位身份才不简单呢”
“…现在该怎么办？还查下去吗？”
“…先查下去吧，但不要碰和那位相关的内容，也许…那位和我们要查的并不相关”
“…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在查什么？只说要我调查却不给个方向，我在一开始就只好四处乱走结果啥都没查出来”
“…这个，之后你自然会知道”
“…我就讨厌你这种话说不明白的”
“…觉得困难吗？”
“困不困难不知道，压力现在倒是蛮大的”
“那么…需不需要外援？”
卡特看了看她，过了一会后说道
“现在先不用，等到我真正需要时再说吧”
“好，那么你接下来打算”
“齿轮教团的守卫并不森严，想要混进去很容易，正好听说他们内部有个什么礼拜，我明天准备去看看”
“嗯，那我先走了”
“嗯？你不来吗？”
“不了，你忙去吧”
“…嗯”
…
“诸位安好，让我们一同开始今日的礼拜吧”
中间的圆台上新上任的齿轮教团教主艾琳正对着围坐在边上的教徒们说着，她有的声音温柔，金色的长发像是阳光洒到大地上一般，白色的面纱遮挡住了她的容颜，洁白的披肩和法袍搭配上蓝色的腰襻衬托的她纯洁无暇，而她头上那带着血污的巨大齿轮却将这一切都变得极不和谐，一切在她身上的事物所蕴含的寓意似乎都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我们好像迎来了一位新教徒”
在艾琳边上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他戴着眼镜，灰色头发配上灰色衬衫，衬托的他本就阴郁的表情变得更加阴郁
（咦？这个…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啊，感觉比我还强上不少…是个收尾人吗？）
卡特混在人群中看着圆台内心想到
“你有什么烦恼想要向大家倾诉的吗？”
艾琳向那个男人问道
“我…”
他沉默了，过了许久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般抬起头来说道
“我对自己的道路感到很迷茫”
“哪一点令你觉得如此迷茫？”
“我…曾经的我认为生存的意义就是生存，生存高于一切，而我也一直以此作为我每个行动的精神核心，但是在大概一两年前，我为了生存离开了收留了我多年的…事务所，也抛下了那些或是死去或是离开抑或是还留着的…同伴，我没办法，因为那时我们随时都可能遭受不明的危险，那是我们无法抗衡的危险，而我为了生存选择了离开，我坚信我是对的，但在那之后许久未有的迷茫感再一次缠上了我并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想知道，我选择离开，真的是正确的吗？我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真是可怜，我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因为在一段时间前我也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我却能够直面自己了”
“请告诉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因为我明白了在这都市中，没有人能够否认自己身为齿轮的身份，整个都市就是巨大的齿轮组，在这齿轮组中每个位置都不可或缺却又随时可以替换，既然无法拒绝，为何不接受？否认是痛苦之源，只有接受才能带来真正的幸福，你我都是这个庞大的齿轮组中的小小齿轮”
“不要…否认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的，但我愿意相信也只能相信你是对的，感谢，我想…我现在需要静静地思考下，我会明白怎么做的”
“能够帮到你我很开心，不过作为‘人’的身份做出的决定你现在还愿意相信吗？”
“…那么我该以怎样的身份来决定？”
“接受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齿轮”
“…”
“请上这来，我会帮你寻得苦苦追求的答案”
男子在艾琳的带领下坐到了圆台中心的椅子上
（这个椅子…不简单，看起来是某种仪器）
过了一会，艾琳奇怪的说道
“哎呀，你是…这…这可真是奇特，血肉与思想混合，不属于任何一种，仿佛混沌一般两种交织在一起，真是奇特…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你可真是奇特”
“…听你的意思…你口中的齿轮难道不是一种概念，而是真正的齿轮？”
“那当然，为什么你会对此感到疑惑呢？”
“…而你现在要把我做成这种齿轮”
“是的，放心，你不会死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听到这话，卡特看向了艾琳脑后那枚巨大的齿轮，不禁感到一丝恐怖
男子听后没有任何反应，连挣扎都没有，似乎是接受了这种结局
“疼痛只是暂时的，紧随而来的是无比纯粹的满足感”
艾琳对男子说道随后转向周围的信徒对他们说道
“诸位，今日我们领来一枚珍贵的从未见过的齿轮”
“齿轮转动——”
“众生循回！”
随着口号的喊出，椅子发出了电锯的声音，但突然间又停了下来
“嗯？”
艾琳疑惑的看向男子，但男子却依然没有动作，这时卡特注意到数个入口处中的一处中，美里奈正向他招手，同时另一只手指了指椅子上的男人。卡特会意，一跃而下，跳到圆台上，面部用自制的面具挡住了面容
“你是？”
卡特不理会艾琳，拔出腰间刀刃砍向束缚男子头部的装置，一刀下去只砍出了一道细小的刀痕
“…我早该知道的”
趁着周围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卡特又砍上了数刀，再加上手脚并用才堪堪掰开了装置，刚拉起男子准备往外跑，却发现已经被信徒包围了
“…完蛋”
信徒逐渐包围上来，但突然间一个方向的信徒伴随着电流声倒地不起，美里奈站在他们身后手中拿着什么装置
“所以说你的道具到底还有多少？”
卡特说着拉起男子跟着美里奈跑了出去，一直跑了许久，确定没人跟随后卡特刚想询问美里奈，但男子突然开口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谢谢你们”
“不用谢，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但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男子便转身离开了，目送着他离开后，卡特转过头来却发现美里奈也不见了，搜寻了一下附近无果后只好摊了摊手
“也罢，下次吧，不过这次除了知道血肉齿轮和思想齿轮是拿人做的外啥情报也没得到，反而可能加大了之后搜查的难度…算了，一步一步来吧”
说完卡特正准备离开，但就在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僵住，毛发倒立，冷汗直流，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烈杀气从背后袭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背后来了位对他而言不可能打败的强大存在，这时一个带着些电子音的男性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好，请问是卡特先生吗？”
“…”
卡特说不出话来，他想转过头去看是谁，但刚转一点就听到背后的人说道
“请不要转头，否则我会瞬间把你撕碎”
卡特听后只好停下
“我这次是为传话而来，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否则即便是你，也只好痛下杀手了，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说完背后的杀意便消失了，过了许久卡特的身体才勉强恢复活动能力，他看了看背后，没有一个人，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一般，他仰躺在地带着复杂的心情说道
“齿轮教团，美里奈…第二个美里奈，那个男子，首脑还有神秘人…这个事件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啊”
过了一会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是卡特吗？”
“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外援的事？”
“是的，怎么了？”
“我现在非常需要，请你尽快找来”
说完他便挂断了，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在这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
此刻，“秘密猎人”卡特将生命作为筹码，决定探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