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夜蛾老师没有动机这么做。
”硝子，我们能见见这位咒术师吗？“夏油杰眉头深锁。
”没有问题。“家入硝子将手中的烟摁灭，起身朝治疗室内走去。
三人推开一扇木门，来到了治疗室内。这时，整个治疗室内的人并不多，家入硝子领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径直朝角落处的一张病床走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男人，眼窝深陷，皮肤惨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仍然处在昏迷中。
夏油杰转过头，望向五条悟：“悟，你看出打伤这个男人的咒术来自谁吗？”
这一次，五条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罕有地保持了绝对的沉默，眼罩被掀开，眼睛一刻不离死死地盯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答案肯定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不，夜蛾老师没有动机这么做，害死两名窗派出去的咒术师对他有什么好处？”夏油杰皱眉，摇了摇头，道。
家入硝子本来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五条，你确定没有看错？”
五条悟双手紧握，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六眼从来都没有看错过，除了那一次……”
“哈？”夏油杰有些疑惑，脱口问道，“哪一次？”
五条悟眼珠转动了一下，转向夏油杰，一字一顿地道：“羂索伪装成你的那一次。”
“什么？”夏油杰瞳孔瞬间缩成针芒，“悟，你是说，如果这件事不是夜蛾校长干的，那么……幕后主使就是羂索？”
顿了顿后，夏油杰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悟，这说不通。虽然羂索可以伪装成身体的主人，也能够使用身体主人的术式……除非现在的夜蛾校长已经被羂索附身了，不然如何解释傀儡术？”
话刚一说出口，夏油杰便感觉到浑身不寒而栗。
这时，家入硝子插话道：“这件事还是有很多疑点啊！首先，夜蛾校长每天都待在东京咒术高专很少出门，这里有天元大人的结界，羂索是如何跑进来的？另外，我每天都会见到夜蛾校长，完全没有察觉他有什么不对啊？”
“羂索如果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上，将会拥有这个人所有的记忆，所以想要表现得毫无漏洞似乎并不是难事。只是，我没有明白羂索这样做的目的。”夏油杰在一张病床上坐下。
“不！”五条悟如天空延伸一般的眸子眯起，重重地摇了摇头，“直觉告诉我现在的夜蛾校长还是他本人，这件事一定还有其他的解释。”
一片沉默。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面面相觑一阵之后，家入硝子打破了沉默：“无论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我们现在不能相信其他人了。夏油，我们得把七海和灰原叫回来帮忙。”
夏油杰重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东京的夜晚依旧平静，旅人们匆匆而过，社畜们背着背包开始往家赶，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叩叩叩——
公寓的大门被敲响。
夏油杰走进大门，通过门上的猫眼，看见门外站着七海建人、家入硝子和灰原雄。
他打开大门，将三人给让了进来。
此时的七海建人已经完全褪掉了少年人的稚气，五官轮廓分明，穿着一件褐色的西装，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腋下还夹着一个皮质的公文包。
而灰原雄和高专时代比起来变化不大，除了五官更加成熟一些之外，仍然像小太阳一般温暖着周边人的心。
伏黑津美纪从厨房里端出丰盛的饭菜，每一样都还热腾腾的。禅院惠则端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正在写着作业。
五个成年人围坐在餐桌旁，竟然一时间相对无言。
“你确定没有看错么？”灰原雄打破了沉默。
“关于这一点，我对六眼还是有信心的。如果这件事不是夜蛾校长所为，那就得有人能完美地模拟他的术式。”夏油杰说道。
“完美的模拟别人的术式，这是可能的吗？”灰原雄好奇地问道。
“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动机。”夏油杰分析道，“如果羂索真的已经占据了夜蛾校长的身体，那么……现在对他最有利的是继续伪装成夜蛾校长，因为他正在竞选总监部的职位。现在暴露，是不是有些太不合理了？”
“或许……那两名一级咒术师发现了羂索的秘密？”家入硝子插话。
“……”
公寓内又是一阵沉默。
叩叩叩——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进门之后，迅速扫描了一下房间内众人所坐的位置，果断地选择了远离五条悟，靠近灰原雄的座位坐下。
“伊地知，现在情况怎么样？”家入硝子急切地问道。
“现在整个东京咒术高专的上层已经乱成一团，虽然学生们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咒术总监部已经派了几名咒术师，将夜蛾校长给抓走了。”伊地知洁高说完，端起了桌上的味增汤喝了一口。
“罪名是什么？”七海建人皱眉问道。
“罪名就是杀害了两名一级咒术师，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傀儡师只有夜蛾校长而已。”伊地知洁高将味增汤咽下之后道。
“什么？”家入硝子“噌”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和夏油、五条离开东京咒术高专治疗室的时候，我很肯定那名一级咒术师还活着。”
“对，大约六点左右的时候，有人发现那名一级咒术师死在了病床上。”伊地知洁高叹了一口气。
家入硝子让自己冷静了片刻之后，又缓缓坐了下来：“我很确定已经治好了他，只需要大约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他就能醒过来。”
夏油杰点头，指出：“这更说明了这件事就是一个陷阱。幕后之人，先说服四级咒术师井田源找到枷场姐妹，在普通人中售卖诅咒娃娃，但这其实只是一个诱饵……”
“什么诱饵？”灰原雄问道。
夏油杰继续说道：“对于窗的诱饵。当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一些涟漪之后，窗必然会派咒术师前去调查。在这个时候，他就会抛出第二个饵：利用诅咒娃娃杀人。窗派来的咒术师必然会将任务和诅咒娃娃杀人联系起来。然后，他在网上故意用人曝光了地铁里所谓的诅咒娃娃店铺的地址信息……”
“最后，他利用傀儡术杀害了这两名窗派出来的一级咒术师，还故意让人找到了他们。大家都知道，傀儡师小林家已经没落，现如今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夜蛾校长。”七海建人接着夏油杰的话说道。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不错。在施展傀儡术的过程中，幕后之人没有想到竟然有一人被我给救活了。如果他醒过来，记起了所有的事情的话，这场杀局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他今天又潜进高专，将这名幸存的咒术师给杀害了。”灰原雄最终总结道。
“这个家伙竟然能够闯进东京咒术高专而不触发警报，咒力应该被登记过才有可能。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咒术界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完美复制别人的咒术。”家入硝子又开始动摇了。
“如果，他不止一个人呢？我是说羂索。”一直没有说话的五条悟突然插话。
在座的几人除了夏油杰之外，全都好奇地望向五条悟。
家入硝子手放进口袋，触摸到了口袋中的烟，但这里是夏油杰的公寓，还有未成年人在场，于是她只能悻悻地将手抽了回来。“说起来，五条，你下午和夏油一起提起的羂索究竟是什么人？”
五条悟冷声开口道：“一只千年的老妖怪而已，可以替换尸体的大脑，完美地伪装成这个人，还能读取尸体主人的记忆，并且利用他的术式。”
“嗯！”七海建人点头，“这么说起来，我似乎在哪本典籍里听说过，羂索的大脑应该和宿傩的手指一样都是特级咒物。”
夏油杰站起身，在公寓客厅的空地上来回踱了两步：“如果我们的推测完全正确，必须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无论幕后之人是谁，都被羂索附身了。这一点，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羂索的大脑。其二，羂索附身的身体能够完美的复制别人的术式。”
这时，伊地知洁高举起手，弱弱地问道：“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羂索附身的咒术师尸体不是现代人呢？我听说，古代就有人能利用秘术常年保存一个人的尸体不腐败。”
等等！
夏油杰心中突然一动，转头和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视线虽然一触即开，但夏油杰很清楚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你们想到了什么？”家入硝子将烟盒从口袋里拿出来，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狩野永德！”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出声。
“狩野永德？”七海建人疑惑地问道，“那个着名的画家，历史上有名的大咒术师？”
“正是！”夏油杰点头，“我和悟在高中时代的时候曾经接过一次任务，任务出羂索就曾经出现过，我和悟猜测他当时应该正在寻找狩野永德的尸体，因为有传言说，他的尸体死后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好学生七海建人抱臂，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根据历史文献的记载，大家其实并不知道狩野永德的术式究竟是什么。如果他的术式是复制其他的咒术的话，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夏油杰重现在座位上坐下，皱眉道：“就算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我们依旧没有证据。没有任何文献记载狩野永德的术式是什么，现在整件事变得十分匪夷所思。我相信咒术总监部更容易相信杀死两名一级咒术师的是夜蛾校长。”
“话说回来，就算羂索有着通天的本事，这件事咒术界内部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他的计划也很难实现。最重要的是，羂索诬陷夜蛾老师一定有人会受益，而这个人肯定答应了羂索什么条件。”七海建人接着夏油杰的话道。
“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怎样救夜蛾校长呢？如果杀死两名一级咒术师的罪被判成立的话，那么……夜蛾校长面对的将会是死刑。”家入硝子说道。
死刑？
五条悟想起时光倒流之前夜蛾正道也是因为被诬陷而被判死刑的。
难道这一次依旧难逃这样的厄运？
“等等！”这时，夏油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我忽然想起自己或许最近见过羂索。”
“什么？你竟然见过羂索？”
房间内的所有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或许吧。”
夏油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当时，津美纪因为过咒怨灵的原因昏迷在医院中，我在去医院卫生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拿着一只手杖，动作十分优雅，浑身的咒力总量很高。我很确定那时医院里并没有高等级的咒灵，他正好出现在医院里实在令人生疑。不过，那个时候津美纪正在昏迷中，我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家入硝子闻言摇了摇头：“夏油，整个日本有很多咒术师，高等级的咒术师也不少，或许那名咒术师出现在医院里只是巧合，毕竟他也极有可能只是去探望病人的。”
夏油杰摇了摇头：“不，最令人怀疑的是，给井田源出主意的那人要求井田源拿着一支手杖去见枷场姐妹，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如此凑巧，毕竟现代人很少有人会拿着手杖到处走了。”
“那或许正是给你的信息。”五条悟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既然我们确定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羂索，那我们应该如何找到他呢？”七海建人摊了摊手，道，“仅仅凭借一只手杖还不足以找到一个人。”
五条悟沉默了。
羂索虽然获得了狩野永德的身体，能够复制他人的咒术，但咒力才是一名咒术师实力的表现。就算能够复刻他人的咒术，如果没有足够的咒力作为支撑，也不可能变得很强。
而，狩野永德虽然被人称为大咒术师，恐怕实力和宿傩比起来仍然有些差距。
在这种情况下，羂索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必须得找到自己的联盟。
虽然咒术界的那些高层可以给羂索一些交换条件，但论实力必然比不上那几只特级咒灵……
想到这，五条悟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