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翰墨秦氏(2)

  白泽开口了言舟才反应过来,堪堪收回准备骂出口的话,尴尬别开目光解释道:“我还以为他们硬闯。”
  “如果真是硬闯呢?”白泽随手将枕头丢到一边,走近去轻轻揉了揉言舟的头。
  “那就把他们都轰出去。”言舟拉了拉衣袖,遮住手臂上的符文,抬头眨眼作乖巧状,“师父今日有什么安排?”
  “今日翰墨阁的人会来,午膳时会去墨韵楼,你也一同去吧。”白泽说着将衣架上的衣服取下,递到言舟面前。
  后者瞧了瞧衣服,头一歪,手一伸,等着白泽帮他穿上。
  随后他又自觉太无礼,正思索着如何找补,白泽顺他意拎着衣袖一角帮他穿上,随后又拎起另一只衣袖。
  “另一只手。”白泽见言舟没动静,伸手轻轻戳了戳言舟的脸。
  “我、我自己来也行。”言舟嘴上这么说着,手倒自觉伸过去了。
  “不行,我来。”白泽伸手轻托言舟的下巴,顺势屈指捏了捏软颊。
  “我一起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言舟错开目光,又问道。
  “秦阁主会邀请不少旧友,我不放心自家小徒弟独自待在府上,所以带在身边,”白泽说着又转身去拿外袍,将衣袖递到言舟手边,等他穿上后顺势俯身给他系好系带,“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是吗,那我与师父同去。”
  白泽扬唇轻笑,伸手扶着言舟下床。
  “时候尚早,不过我打算出去逛一圈,乖徒要一起吗?”
  “一刻也不想一个人待着。”言舟说着伸手拉上白泽的衣袖,随后他的肚子极不争气的“咕”了一声,“但是现在走不得。”
  “厨房准备了早膳,一会儿我叫人端过来。”白泽说着拉上言舟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还想吃桂花糕。”言舟跟着白泽往书房走,指腹摩挲着白泽的指节。
  “厨房里大抵没有准备,一会儿出去买些。”
  “庆安侯大人有钱呀。”言舟说着走到案桌前,伸手拿起那封信,打量了一番,扭头递给白泽,“这是翰墨阁的信吧?”
  “嗯,里面还有去墨韵楼的信物。”白泽接过后,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扔回到案桌上。
  “不看看吗?万一弄错了?”言舟看着白泽毫不在乎的态度,有些迟疑。
  “连我这里的信笺都能弄错,不去也罢。”白泽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伸手重新拿起信封,将信封拆开,里面除了邀约信笺,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制坠子。
  “说不去就不去,不会太……不给他面子?”言舟看着桌上的坠子,陷入沉思。
  翰墨阁,他有点印象,他记得当今掌事者是秦家家主。
  而秦家家主,虽说广结善缘,与他相熟的人甚多,但他也极要面子,相邀之人违约对他来说,是让他掉面子的情况之一。
  若这次没到场,那下次再相邀,便只有是不得不求助于“仇人”的情况。
  “不,不论是庆安侯,还是白及院副院长,对于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于我而言,他也是这样的存在。”白泽伸手拈起那枚吊坠,单手支着脑袋,话语有些懒散。
  “您不担心得罪他?”
  “不担心,他没那么容易记仇,只有涉及了翰墨阁的利益,他才会真正记恨上一人。”白泽放下吊坠,伸手摇响了桌角的铃铛。
  不多时,一位婢女推门而入,低着头站在门边,等着白泽的吩咐。
  “去把厨房准备的那些端过来,另外,叫斯越过来。”白泽头也没回,说完便挥了挥手。
  “又……发生了什么?”言舟凑过去,小心翼翼问道。
  “昨日,有几人知道你狐妖身份?”白泽没回答,反而压低声音反问。
  “没有。”言舟摇摇头。
  那时整个院子只有他和曲维舟,还有那位伪装成侍从的共犯。
  “真的?”
  “那时我觉得麻烦,就遣退了左右侍从,等惊动他们时,已经……”言舟低下头,腹上的伤仍在作痛。
  “大人。”
  “进来。”
  门外婢女端着餐食进来,一一放在言舟面前,摆正碗筷后起身退出去。
  “在书房吃,真的没关系吗?”言舟看了看面前的粥和甜糕,甜糕上浇了不少蜂蜜。
  话音刚落,这时斯越正好推门进来,言舟抬头看了眼斯越,又默默移开目光。
  “放心吃,甜糕是斯越做的,不好吃就怪他。”白泽瞥了一眼斯越,说着抬头看向斯越,“该去问责了。”
  “是。”斯越点点头,又扭头看了眼言舟,转身退出书房。
  “当着他的面说,真的好吗……”言舟心虚看向门外。
  “这种小事,他不会记仇的。”白泽将早先铺在案桌上的画卷卷起,随手放在一边,“怎么说也跟着我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很了解他的。”
  对此,言舟半信半疑,慢悠悠的搅了搅碗里的粥。
  白泽总是这样,没点正经的样子,又极其可靠,斯越到底怎么跟随他这么久的。
  言舟坐在案桌前喝粥,白泽站起身在书架间来回走,卷宗拿起又换个位置放下,原本杂乱无章的放在书架上的卷轴慢慢变得整齐。
  “在找什么?”言舟放下碗,支着头看着白泽。
  “顺手整理一下。”白泽动作未停,直到最后一个卷轴也归位,他才拎着垂地的衣袖回到案桌前。
  “……”言舟夹起一块沾满蜂蜜的甜糕,尽管只咬下一小口,甜味仍充斥整个口腔。
  “怎么样?”
  “……就是有些,太甜了。”言舟看看盘中其他甜糕,没勇气再尝试。
  “放着吧。”
  “好歹是斯越花了心思做的。”言舟接过白泽递来的茶盏,于心不忍。
  “是他没做好。”
  白泽将信笺和吊坠拿起,站起身,却没出去,而是静静看着信笺上的内容。
  “要走了吗?”言舟自知时候不早了,跟着站起身。
  “嗯,走吧。”
  集市算不上热闹,但也不少人,考虑到卖甜糕的铺子不顺路,言舟自觉找了借口只买了一小串糖葫芦。
  意料之中,等白泽买好随礼到墨韵楼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踏入门言舟一眼就注意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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