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浅
听到这段自我追忆式的抒发 ……
能够感知到「赵凡」悲伤心念的天魔「哲罗」，自然是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另一位老前辈」指的是谁 。
于是，位于莲花座上的「金袍老者」，就像是看见了一只臭虫一般，本能的嫌恶讥讽道：“ …… 哼！…… 是引渡你来到这方天下的那个老匹夫吗 ？…… 他算个什么东西 ？…… ”。
“ …… 赵凡 …… 你能有我这么一个好爹 ，你就天天烧八辈子高香去吧 ……”。
然而 ……
这一句嘲讽之词刚一说完！
只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虚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了「老者」面前三寸之处，猛地向其面门捶去！
“ …… 咚！”的一记闷响！
那闪避不及的「金袍老者」，狠狠的被这一拳轰了个「大跟头」，随即“噗通！”一声，整个人翻倒跌下了莲花座台……
……
见到这一幕 ，原本还有些自我伤感的「赵凡」，同样被震惊到了 。
他连忙定睛望去 ！
只看见那身穿一身金袍的「哲罗」，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在他缓缓爬起身后，其左眼圈已经成彻底打成了淤青的紫黑色 ……
所以，该怎么形容这虚空一拳呢 ？可谓 ，威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
顿时让「金袍老者」全身仙风道骨的气韵，一瞬荡然无存。
……
“ …… 你个老杂毛！…… 我 ……”：刚刚爬起半个身子的「哲罗」，一脸怒意的骂道 。
可他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骂完 ……
距离其脑袋三寸之处，又凭空飞出一拳，“咚！”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右眼眶上 ！
于是 ，「赵凡」眼前的「金袍老者」头一歪 ，两个眼眶便成了一对大致对称的紫黑熊猫眼 ……
而在这个时候，虚空中传出一个声音 ，一个只有「哲罗」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 哲罗小儿 …… 和你讲过多少次了 ？…… 不要在背后说俺的坏话 …… 没记性！ 你个没礼貌的家伙 ……”。
这话一出 ……
原本还想继续戏耍「赵凡」，使其神志失常的「哲罗」，差点气的咬碎了后槽牙（当然，如果他真的有后槽牙的话）。
但他自知分身幻化有形后，不是那「真幻」的对手 ……
故而，他转头气呼呼的瞪着两个熊猫眼，对着不远处的「赵凡」说道：“ …… 儿贼！…… 你先在这里等着你爹我哈 …… 嫩爹我有点事，等等再来找你！…… ”。
说完 ……
还没有等对面的少年做出回应 。
天魔「哲罗」便突然“砰”的一声，溃散成黑气，消失在虚空之中，与那未曾露面的存在，去「无色界」与之斗法去了 ……
……
一秒 ……
两秒 ……
十秒 ……
一片祥和的「天堂仙境」中，只剩下了一脸「懵」的「赵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莲花座 ，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
因为他没有听到，那虚空中对话的缘故……
所以，在其的视角里，看到的情况仅仅是：身穿金袍的「哲罗」，好像在说完一句粗话后，便莫名的凭空挨了两拳，被打成了熊猫眼 ……
至于到底是谁打的那「金袍老者」？
在那种「凭空生出一拳」的奇异操作方式下 ，也让他有些震惊的「常规思维」，一时没了思绪。
不过，随着回忆起方才的一些细节，「赵凡」还是联想到了某些事情：「 …… 那哲罗，刚才好像骂了一句，接引我来这座天下的前辈 …… 然后就被打了 …… 难道说？ ……」。
……
可是 ……
正当一个令他感到兴奋的推测，刚要在意识海中形成结论时 。
几句恰好在此刻出现的呼唤声 ，却打断了他的思维……
“ …… 赵凡 …… 赵凡 …… ”：一声声显得非常稚嫩的童声，遥遥传入耳中。
“ …… 咦 ？ 谁在叫我 ？”：「赵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自己三丈远的一处地方 ，有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正从一片状似云朵的白雾中小心翼翼的伸了出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打着招呼。
“ …… 这 …… 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家伙 ？……”：带着一脸疑惑的神情 。
跟随着自己的好奇心，「赵凡」走向了那小孩所在的地方。
直到彻底走近后，他才看清了，这从云朵白雾中，闪身而出的小孩 ……
只见眼前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如瓷娃娃般可爱的脑袋上，扎着一对俏皮的丸子头，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
……
看到这因静定，而产生的「幻境」内 ……
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可爱至极的小女孩 。
「赵凡」不由得，将自己的说话语气，切换成了与幼儿园小朋友交流的方式，语气亲切道：“ …… 小妹妹 …… 你是谁呀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
可谁知道 ……
听到「赵凡」一副把自己当小孩子的说话口吻，那名可爱的小女孩，倒先不乐意了。
只见她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用孩童般的稚嫩音色，一副没好气的回复道：“ …… 赵凡！…… 麻烦你给我搞清楚呦 …… 我可不是什么小妹妹呢 …… ”。
“ …… 我是你的潜意识！是你真正的潜意识！…… 此番出来 ，就是要告诉你 ，不要相信刚才那个金袍老头的话 …… 他根本不是什么潜意识之神 …… 他是天魔！……”。
“ …… 天魔 ？……”：「赵凡」有些惊讶，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但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竟然会在自己的定境中，遇到所谓的天魔。
然而，面对小女孩的这段话。
「赵凡」并没有相信，而是内心不禁疑惑道：「…… 这小女孩是什么情况 ？都快要把我搞糊涂了 …… 罢了，现在本就是在幻境中，很多现象不能以常理度之 …… 且让我看看，她能说出点什么来 ……」。
于是，在更多谜团的推动下 ……
「赵凡」的眉头微微一皱 ，疑惑道：“ …… 额，等等 …… 小妹妹 ，你先等等啊 …… 你说 …… 你才是我的潜意识 ？…… 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 ”。
“ …… 说实话，方才的那名老者，我也觉察到了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 很像是心魔一类的产物 …… 可问题是，他的神通那么广大 ，我怎么能够知道？你不是他变化出来的呢 ？……”。
听到了眼前少年的疑惑 ……
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女孩，似乎还是很介意「小妹妹」这个称呼，一脸气鼓鼓的不悦道：“ ……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小妹妹！…… 还这么叫 ？真想给你一拳！ ……”。
“ …… 还有 ，你说证明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 说说你的糗事算证明吗 ？……”。
“ …… 那也行 ，我就随便说几件好了 …… 赵凡 ，你在四岁半的时候 ，因为好奇，偷穿妈妈的高跟鞋 ，偷偷涂抹口红 …… 被你妈发现后，揍了一顿 …… 这算不算证明 ？……”。
“ …… 还有啊 …… 你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受当时偶像剧的影响 ，暗恋你们班的女同学「张琳」，对吧 ？…… 那年期中考试完，你用你那歪歪扭扭的字，偷偷写了份情书，原本想要表白 …… 结果呢 ？学校大扫除的时候 ，你看到「张琳」和其他男同学玩的高兴，一气之下，情书就没送出去 …… 之后你又偷偷的跑到小河边，挖了点土把情书埋了 …… 那时，你还向老天许愿 ，希望你的爱情能够得到土壤的滋润，快快长大呢 …… 这算不算证据啊？……”。
……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被眼前的小女孩，事无巨细的一件件说出来 ……
「赵凡」感觉自己脑袋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 …… 很快，他彻底绷不住了，连忙开口制止道：“ …… 行！行！行！…… 我信！我信！我信你是我的潜意识，还不行吗？…… 合着我那点糗事 ，女侠您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 ”。
不过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 ……
但「赵凡」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导致他的面部表情，扭曲成了一副苦瓜的模样 。
他暗自寻思道：「 …… 额 …… 这不应该啊 …… 我的潜意识凝化成人形，就算不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 好歹也应该是一个坚定勇敢的猛男范啊！…… 可是，这怎么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了呢 ？这是搞什么啊？……」。
「 …… 难道说 ？我内心深处的潜意识 …… 其实是个少女心 ？…… 我靠！有没有搞错？……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我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啊！…… 我的天！……」。
想着想着 。
「赵凡」不但觉得自己的头上在冒汗，好像连他的后背，都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了 ……
看着眼前，一脸「气鼓鼓」的可爱小女孩。
内心颇有些复杂的「赵凡」，受益于自己细腻的心思，突然生出了一个极具灵性的想法：「 …… 咦？对了 ……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明明就是一副三四岁的小孩模样 …… 但她却好像，非常讨厌我叫她小妹妹 ……」。
「 …… 如果换位思考 ，将心比心的话 …… 这似乎与我内心中，非常抗拒自己的潜意识显化，是一个小女孩这件事 …… 心态极为相似 …… 莫非，她真是我的潜意识 ？……」。
思索到这里 ……
「赵凡」决定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开口礼貌的对眼前的可爱小女孩说道：“ …… 嗯 …… 好吧 ，算我失礼 …… 就不再叫您小妹妹了 …… 那该怎么称呼您呢 ？”。
“ …… 叫您「潜意识之神」？…… 还是叫您「潜神」？……”。
……
见到「赵凡」不再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模样说话 ……
可爱的丸子头小女孩，脸上那有些不忿的小表情，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用有着一丝赌气的口吻说道：“ …… 那好吧 …… 就姑且原谅了你的冒犯 ……”。
“ …… 至于怎么称呼我嘛 ？…… 就也别叫我什么「潜神」了 ，这种名字神叨叨的，和骗子似得 …… 你就叫我「小浅」好了 …… 不过呢，不是潜意识的潜 …… 而是肤浅的浅 …… ”。
“ …… 对的 ，赵凡 …… 你没听错 …… 就是像你一样肤浅，的那个肤浅的「浅」……”。
听到眼前的可爱小女孩，逮着个机会，就要报复一下自己 ……
「赵凡」的内心不禁一阵苦笑，心理感叹道：「 …… 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女孩 ，这难缠的小性格 ，小的不能再小了 ……」。
可是，刚这么一想 ，他又想到「自己的潜意识，岂不就是自己内心的投射」这件事，便连忙打断了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转而语气和善的问道：“ …… 小浅啊 …… 其实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 虽然，你刚刚说我的那些糗事，确实有够糗的 …… 但以那天魔的神通 ，他从我的记忆中，得知这些事情，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
“ …… 那你和天魔的区别是什么呢 ？…… 或者说，我应该如何区分我的潜意识与天魔呢 ？”。
……
问完这个问题 ……
「赵凡」抬眼偷瞄了几眼可爱小女孩的表情，索性不再有所顾忌的心说：「 …… 行吧，反正我在这幻境中 …… 对于你们这些匪夷所思的大神来说，几乎相当于完全的裸奔了 …… 那我就姑且，把疑惑问个明白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