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发
许然心头一震，将系统面板收起，快步走上前去，打开门。
“您是？”
他上下打量着门外的访客，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副校长。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脸庞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
但保养得当的皮肤，仍有岁月留下的风霜，透露出他的真实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如果仔细看的话，眼眉鬓角处，已经有了些许细微的鱼尾纹。
然而，他从头到脚，朝气蓬勃，散发着完全不属于四五十岁的活力。
黑色的头发打理整齐，偏左处，挑染出一缕桃红色，一件白色衬衫，简简单单套在上身，下身是一件短裤，脚踏黑褐相间的旅游鞋。
“盖铭轩。”男人彬彬有礼，“你一定是许然吧？”
“哎呦，您就是副校长啊。亲自登门拜访，这怎么好意思呢？”
许然的父母已经回过神来。
盖铭轩，一个方正硬朗的名字，略带点威严，再加上副校长的职务，他们本来的预估，是一名临近退休的老年人。
但没有啤酒肚，没有地中海，也没有鸡皮鹤发，盖铭轩的外貌完全不符合他们对于这个名字后男人的想象。
一出场，那种雅痞的范就把他们镇住了。
“顺路而已。”盖铭轩露出微笑，“许然同学是一名很优秀的学生，哪怕专程来接他，也是值得的。”
副校长的客套话显然让许然的父母很受用，他们把盖铭轩热情地招呼进来，沏了杯茶。
接待规格，许然的父母事先是按照六十岁来准备的。
“谢谢。”
盖铭轩浅啜两口，把茶杯放下。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许然同学，我们现在走？”
盖铭轩环顾四周，询问着三个人的意见。
“行。”
许然和父母同时站了起来。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许然在父母的目送之下，慢慢走下楼。
上午的阳光很灿烂，空气中透出典型的夏日微闷，不久之后，随着阳光渐毒，气温升高，环境会变得躁郁无风。
空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只有许然拖动行李箱的滚轮声。
他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和副校长说点什么。
话虽如此，还是应该要说点什么的吧，不然，从这里走到小区门口，两个人一直一言不发，那气氛就太尴尬了。
盖铭轩率先开了口：“我听卫之琢说了，你救了她。”
“也不能这样说吧，”许然回复道，“毕竟她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小区。”
他回忆着，卫之琢在月下挥出的那一剑。
他很难描述，当时看到那一剑时的感觉，没有地动山摇，也没有凛冽的剑影锐利的剑芒，那一剑，似乎完全是另一种层面的东西。
卫之琢一剑劈出时，她挥剑的身影完全隐藏在头目身后，但那一剑的轨迹，透过头目躯体的遮挡，悄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能微妙地感觉到，头目是必死的。
无关力度，也无关实力，哪怕卫之琢前面是一座高耸的山，当那一剑的剑光抵达坚硬的岩层时，它也会像泡沫一样，脆弱地崩碎。
那一秒，整个世界都在屏住呼吸，看着不可一世的头目，颓然走向已经注定的结局。
“不必自谦。卫之琢最后使用的招式，在当时的身体状况下，如果没有‘血脉相连’，是必死的。”
盖铭轩看向许然：“只不过，希望你不要把卫之琢当时的招式透露出去。”
“我明白，每个人的灵式，都是秘密。”许然点点头。
“嗯。”盖铭轩说，“附近的早餐摊在哪？”
“我急着来，没吃早饭。”他解释道。
百无聊赖地坐在早餐摊上，许然看着盖铭轩熟练地要了一碗馄饨，两个鸡蛋，然后聚精会神对付着鸡蛋表面的碎皮，一股亲切感扑面而来。
这家摊确实是这样的，虽然馄饨很好吃，但制作茶叶蛋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头发帅吧？”
盖铭轩喝了一口汤，略微晃了晃头，那缕桃红色的头发，火苗一样抖动。
“嗯，挺帅的。”
许然不得不承认，盖铭轩的审美挺前卫的，即使是他的同龄人，也不见得会染一个这么张扬的发色。
盖铭轩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吃完之后，他好像意犹未尽，又打包了两个馅饼，一杯豆浆。
“我们走吧，去学校。”盖铭轩向许然示意。
两人离开了早餐摊。
“怎么去？”
许然充满期待地问。
在《哈利波特》里，学生会穿过不存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坐上在山野间飞驰的火车，一边吃着巧克力蛙，一边畅谈施法心得。
许然原本对这趟旅行没什么指望的。
但现在，既然有了一个写信风格像《哈利波特》的副校长在，他也有可能会选择非凡的出行方式，对吧？
盖铭轩四顾无人，手微微一抖，馅饼豆浆魔法一样凭空消失。
“当然是乘坐——外观超凡的机械，融合了空气动力学的完美造物，宏伟的设计奇迹。”盖铭轩的话语让许然浮想联翩。
他手一伸，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机场。”
许然垂头丧气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到后座上。
车上的车载收音机，正大声地放着评书《乱世枭雄》。
看着窗外的车辆行人迅速向后退去，他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车外是平平凡凡的人，进行着他们平平凡凡又有滋有味的一天，但在一窗之隔的车内，一所超凡学院的副院长，正坐在他身旁。
而这辆普通世界造出来的车，此时正充当两个世界间的渡轮。
世界真是奇妙啊。
“以前，那些学生都是怎么去弥洛彻学院的？”
许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于是他把声音压低，在评书的掩饰下，问盖铭轩。
据卫之琢说，弥洛彻学院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最开始虽然并不像现在这样，有十几所分院，但还是有几所的，它们均匀地分布在各大洲，招纳着每块大陆上的优秀学生。
“分几种。”盖铭轩把头偏过来，耐心讲解。
“很近的，一般选择步行；比较近的，一般会提前几天骑马出发；远一点的，会坐火车，或者乘坐着被超凡者加固过的热气球，慢慢飘过来，不过有时候风向突变，那这些坐热气球的人，就会迟到几天。”
他眼前一亮：“啊，还有一种方法。一些空间方面的超凡者，曾经尝试过制造类似于空间虫洞的通道，他们希望在自己一侧进入，下一秒就能直接到达学校。”
“这么酷。”许然听得津津有味。
“是啊，”盖铭轩表示赞同，“就是死得有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