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水下呼吸之戒

  小精灵弓手则先行拿起已捆绑妥当的一组三瓶药水,道:“此组归我矣!”
  矿者道人轻叹:“丫头,怎如此不懂礼数?”
  “有何不可?”小精灵弓手摆动长耳,满不在乎。“我又非矿者那般贪图小利。”
  言毕,她自钱包取出三枚金币,轻轻敲击至长凳上。矿者道人不甘落后,同样排出三枚金币,回应道:“此事不可含糊,越是亲近之人,财物越应分明。”
  “原来如此。”浆怪毁灭战士并未抬眼,透过铁盔缝隙简单回应。“实非必要。”
  “不成,此事关乎原则。”矿者道人坚持己见。
  “汝之巧思果非常人所能及。”
  “此类小智巧,关键时刻颇有效用。”
  “我完成之后也会付款。”
  “……嗯。”
  “老朽亦……”
  亚龙人佛头亦将金币置于长凳,恰逢此时,一桩略显奇特之事发生。
  “那个,请问……”
  的确,有一名新进旅者以忐忑之心向团队询问。
  亚龙人佛头望去,只见一身材娇小、装备簇新的少女战士,其尖尖之耳昭示其出身草原民族——蚯蚓怪一族。少女身着全新装备,足蹬无底袜,尽管保留了蚯蚓怪族特色,踝下仍袒露在外。她显得尤为紧张,身后一群伙伴亦畏缩观望。
  她审视团队成员,寻找易于攀谈之人,最终莫名地将目光投向了亚龙人佛头。
  “敢问诸位正在做何事?”
  “唔。”
  亚龙人佛头试图展现亲和,微微眯眼,少女见状,略有惊惶。
  “吾辈正在为这些药水……”
  他以覆鳞之手轻轻提起一只药瓶,水声轻响,内盛治疗药水。
  “标记标识,以便紧急使用时避免混淆。”
  “做标记……”
  “毕竟,危急之际,未必能逐一细看瓶中之物矣。”
  少女闻言,领悟地点点头,赞许道:“原来如此……”
  “事先声明。”
  浆怪毁灭战士依旧未抬眼看她,低声补述。
  “万事万物皆做标记,反易混乱不清。”
  “啊……才、才不会呢……哈哈。”
  少女一时尴尬,面露即是欲将所有物品皆标上记号之色,小精灵弓手闻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少女顿时羞赧低头。
  “仅挑选紧急时必备之物标记即可。此外……”
  浆怪毁灭战士将最后一组药水,即自身所需者捆绑完毕后,逐一收入杂物袋中。其精心选取一处不易破损之处安置,而后稍作宽慰。
  “慎防浆怪,初时接些捕鼠之任足矣。”
  “噫?啊,好、好的……知晓了!”
  闻此言,少女连连行礼致谢,匆忙归返同伴之中。
  插图03所示,同伴们即时聚集成圈,窃窃私语,显见彼此关系融洽。随后,他们分工合作,分为绳结编制与委托核实两组,默契十足。
  “巍峨白垩之伟大圣羊,请指引他们迈向永恒传颂之战斗荣光。”
  亚龙人佛头以奇异手印合十祈祷,祝愿他们取得武勋、成就伟业,以及荣耀之死。
  旅者之中,有喜好蜚短流长者,亦有为生存而贪婪求知者。二者并无优劣之分,亦无对错之别。听从他人建议未必成功,反之亦未必败亡。然则——
  “但愿他们能安然归来。”
  “……天命难测。”
  浆怪毁灭战士答话之际,似有勉力之意。即使是捕鼠之任,生死亦有时不由人。随着等级提升,所接委托之危险程度亦日益增高。若无风险,何谈冒险?
  浆怪毁灭战士将备份药水收妥后,徐徐起身。
  “啊,浆怪毁灭战士先生,金币在此。”
  “……善。”
  女圣官光辉闻声立刻起身,自行李中翻找,将金币交予他,后者收下。随后,他言道“新接之委托”,并将整叠委托书递给女圣官光辉。
  “哇……”
  单凭文件厚度,即可推断所有剿灭浆怪之委托已被他尽数揽下。女圣官光辉强忍笑意,将注意力集中在文件内容上。
  ——真是的,他还叫人家一开始接捕鼠的任务呢!就算他们想小心,现在也没有剿灭浆怪的委托可接了。
  虽不明他是否意识到此点,然……唉,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如何?”
  此处所谓“如何”,实为“我欲前往,尔等可愿同行?”之意。对于他这习惯性的提问方式,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女圣官光辉故意长叹一声,缓缓摇头。
  “哪有如何,我等自然同行,故在此等候。”
  “唔……”
  “何况若我们不在,你便会孤身前往。”
  “疾风剑豪你对周围之事太不在意了。”
  小精灵弓手愤愤不平,呼吸为之加重。
  “他们如此议论,你竟无动于衷?”
  “无。”
  浆怪毁灭战士的回答简短有力,铁盔在其头顶缓缓摇晃。
  “你不清楚他们对你有何期许?”
  “你是啮切丸,自然是期待你剿灭浆怪。”
  “此言不虚。”
  矿者道人爽朗大笑,亚龙人佛头愉悦地以尾巴轻拍浆怪毁灭战士的背部。小精灵弓手顿感孤立无援,别过脸去:“罢了。”
  女圣官光辉安慰她“不必在意”,然后她们开始忙碌地检查行囊。
  ——装备无虞,杂物完备,粮食充足,旅行者工具组亦未遗漏,换洗衣物亦已备齐。
  “想来应无问题。”
  “那就出发吧。”
  市井之徒战士、山人猎户、矿者术士、市井之徒圣官、亚龙人佛头,这五位职业、种族与性别各异的旅者,遂离开协会,踏上征程。
  ——旅行者团队,同行之伙伴。
  女圣官光辉脑海中浮现这几个字眼,步速微提。即使身处喧嚣,仍感一股奇妙的关联。
  就在这一刻……
  “喂,借过!小心撞到!”
  “呀!”
  一名少年猛地推开女圣官光辉,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他身着飘逸长外套,手中握着数根杖,疑似魔术师。女圣官光辉几乎被撞倒,浆怪毁灭战士及时拉住了她。
  “不、对不起。”
  “无妨。”
  女圣官光辉稳住身形,调整帽檐,浆怪毁灭战士则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继续前行。相较之下,矿者道人怒不可遏,转身以洪亮声音朝少年吼道:
  “小子,走路能不能小心点!”
  “少啰嗦!是你们挡路太慢!再挡我用火球砸你们!”
  少年一边反驳,一边加速冲进协会内。他疾驰而去的身影,犹如一颗火球。
  “现今的年轻人呐……”
  “哇,矿者,这话听起来真老派。”
  “只有你不配说我。”
  矿者道人半闭着眼睛,瞪向小精灵弓手,确切地说,是瞪向她那一袭猎人装束下平坦的胸部。
  “反倒是你,为何不能长出符合年纪的东西?铁砧女。”
  “你、你……!你这个酒桶!”
  小精灵弓手满脸通红,长耳竖立,向矿者道人扑去。一如日常,热闹的打闹场景再次上演。
  女圣官光辉眯起眼睛,注视眼前的嬉笑怒骂。——然而……
  女圣官光辉突兀地转向后方——看向旅行者协会。尽管人潮拥挤,那座宏伟建筑依然清晰可见。
  “新人众多,难免会有或轻或重的叛逆者……可是,有何不妥吗?”
  “啊,无事,一切都好……没事。”
  亚龙人佛头探头询问,女圣官光辉连忙摇头,再度转身向前。
  她继续前行,紧跟同伴的步伐,与同伴并肩而行。然而……
  那名气喘吁吁飞奔而过的红发术师身影,总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感到眼熟,是错觉吗?
  “oragarara!?”
  “前方,浆怪七只!剩余六只!”
  在浆怪哀嚎四起的窝巢内,传来一声坚毅而清新的喊声。
  小精灵弓手疾奔于狭窄憋闷、湿润湿滑的地道之内,瞄准目标发射精准一箭。
  随之,整个旅者团队跃过被箭矢贯穿眼窝倒地的浆怪尸骸,继续疾速前行。
  “好。”浆怪毁灭战士低声赞许。
  团队先锋的他,刚刚反手握住右手剑,毅然决然将其掷向前方。
  “grab!?”
  “grrob!grarb!”
  飞掷而出的剑锋,深深嵌入浆怪喉头。
  手持锈蚀铁剑的浆怪,嘲笑般望着被血泊淹没的同类,向浆怪毁灭战士手中的火把猛扑而去。
  “graarbroor!”
  “哼。”浆怪毁灭战士以圆盾抵挡浆怪凌厉一击,紧接着迅速转换手法,以火把充当棍棒狠砸对方。
  “grab!?”
  凄厉哀嚎,鼻梁粉碎穿透脑髓之痛,以及面部遭受火焰炙烤之苦,这只浆怪在极度痛苦中终结生命。
  “二、三。”他一脚踢开死透的浆怪,从容拔剑复前行。
  余下四只,不──“咿咿咿呀啊啊啊!”
  亚龙人佛头从浆怪毁灭战士身旁奔过,伴着嘶吼与祷祝,挥舞锐利牙刀,如嗜血猛兽般斩向浆怪躯体。
  世间无一浆怪能在咽喉被一斩之下尚能存活。
  “groarorob!?”
  “四。尚余三只。”浆怪毁灭战士将这只交给亚龙人佛头处置,自己则已侦查完毕。
  他辨识出前方暗处火把光线映照下的微弱反光,毫不犹豫将小圆盾举至面前。
  瞬时,一道物体伴着疲软弓弦声自黑暗中疾射而来,同时左手承受了类似打击的冲击,浆怪毁灭战士不禁啐了一口。
  “grorb!”
  “grarorobr!”
  无需查看,盾牌上插着一枝箭矢已昭然若揭。
  余下两箭,一箭越过团队头顶,一箭被亚龙人佛头挡下。
  他们早已知晓暗处藏匿着浆怪弓兵。
  若是面对弩兵将极为凶险,幸而这些浆怪使用的只是普通弓箭。
  “啧……!”
  他对自己预警太晚而懊恼不已,随即抓住箭矢,猛力拔出。
  对于箭头倒钩可能会损伤装备之事毫不在意,真正需要提防的,是箭头涂满的恶心黏稠毒液。
  “有毒!”他扔掉拔出的箭矢。
  “交给我!”
  默契瞬间达成一致。
  小精灵弓手已弯弓搭箭,清脆的弓弦声中,一箭贯穿浆怪弓兵咽喉。
  以弓箭对抗山人,无疑是班门弄斧,至此已消灭五只。
  “六!”
  不,浆怪毁灭战士早已疾速穿越浆怪巢穴,与余下浆怪正面交锋。
  他随手一剑刺向咆哮浆怪咽喉,干净利落地结果其性命,拔剑踢开尸体,以盾牌抵挡从前方逼近的另一只,退回后方。
  “喔喔喔喔喔喔!”
  紧随其后的亚龙人佛头以牙刀疯狂屠戮,七只浆怪横尸当场。
  接下来一段时间,昏暗腥臭的巢穴中唯有团队五人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声。
  “这、这样的话,暂时,就结束……了吗?”
  “大概。”
  浆怪毁灭战士对喘息调整呼吸的女圣官光辉微微点头,弃掉了火把。
  因其猛烈使用,此刻火把已近乎熄灭。
  尽管团队中拥有三名具备夜视能力的成员,但缺乏光源显然非明智之举。
  “啊,浆怪毁灭战士先生,这个……”
  “抱歉。”
  见他翻找杂物袋取出火把,女圣官光辉迅速准备好打火石。
  “无碍。”女圣官光辉脸色微松,手中迸出火花点燃火把,安心地舒了口气。
  待情绪稳定下来,环顾四周,只见……
  压抑的岩洞充斥着血污与脏器散发出的恶臭,混合着浆怪巢穴独有的腐臭气息。
  “呜恶……”
  虽已习惯,但绝不舒适。小精灵弓手捏着鼻子,皱眉不已,然而仍警惕地持弓振耳,警觉四方动静。
  “我们已深入地下颇远,还未开始返回吗?”
  “如何是好?数量越来越多……”
  疲惫之态在他们身上显露无遗。
  女圣官光辉递出水袋,小精灵弓手感激道谢,坦然饮水润喉。
  面对这临近村庄河边的浆怪巢穴,虽已踏上归途,却未觉行程过半。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渐渐迫近他们。
  “groororb!”
  “graarb!grob!grorrb!”
  地底深处传来的恐怖嘶吼声,在巢穴中回荡不绝。
  这宛如蚁穴般深邃复杂的地洞,究竟是地狱、深渊还是迷宫,无从得知。
  浆怪源源不断地涌现,仅此现象便足以令新晋旅者沮丧不已。
  毕竟几个时辰以来,他们几乎未曾休息。
  先前计算的六、七只,仅是当前遭遇的浆怪数量。
  至今为止消灭的浆怪总数,绝不止十几二十只。
  “……还会,再来。”
  女圣官光辉脸色愈发苍白,紧咬嘴唇,握着锡杖的双手因紧张而颤抖,仿佛粘在杖上般僵硬。
  “还撑得住吗。”
  “可、可以……!”
  面对浆怪毁灭战士淡淡的询问,她用力点头,竭力回应。
  即便她回答不能,也无法改变现状……
  但能得到他的关切,令她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费力地将僵硬不听使唤的手指张开,重新紧握锡杖。
  “幸好这次委托是我们接手。”
  亚龙人佛头边拭去牙刀上的血迹边观察,一群浆怪步步逼近的声音已在狭隘昏暗的多条小岔路中回荡,仿佛将这群旅者团团围住。
  “不知这些浆怪究竟还有多少只。”
  “……我想不少于十只,但也不会超出三十只。”小精灵弓手摇动耳朵判断道。
  “姑且当作二十只。即便驱除浆怪是初级任务,这对于新人而言,也远远超出了承受极限。”
  相较之下,吾方仅五人而已。
  亚龙人佛头“唔”地低吟一声,颈项转向洞窟幽深处,尾部则在地上重重一击。
  是否召唤凤凰牙兵,是否施展法术,此乃颇为纠结之难题。
  “若无良策,此事恐将更为棘手矣。”
  矿者将肩负之物——非也,
  实乃将背后那位满身尘垢、遍体擦伤、已然昏迷不醒的少女倚靠于壁角,口中发出抱怨之声。
  “终究还需护此少女周全也。”
  言此乃常态……诚然亦属常态。
  然此等“常态”,轻易即可颠覆一人之生涯。
  究其原委,缘起于浆怪盘踞村落之外。
  虽年轻人尚存戒备之心,然那些外出采撷药草或牧羊之村女,却被掠夺而去。
  故求助于吾辈,盼能驱逐此等浆怪,此乃委托之实质。
  在这广袤天地间,不论何处,皆可见浆怪肆虐之灾祸,闻之欲止耳不闻。
  初至浆怪频现之河畔小村,遭殃者乃船家之女。
  难言此乃幸或不幸。
  以其日日撑篙渡人,筋骨强健逾于诸多文弱男子,
  是以虽惨遭浆怪残暴凌虐,犹得以留存一丝生机,保持神志清醒。
  旅者未知其日后如何度日,然彼辈之职,便是使之得以续命。
  “若其数量益增,地上之侵犯将更为嚣张。”
  浆怪毁灭战士裁断果断。
  “浆怪务必铲除殆尽。”
  彼之抉择,别无其他可能。
  诚哉斯言,此乃常态,至少于浆怪毁灭战士眼中,确系常态。
  “汝以为如何?”
  “老夫以为,若于狭窄通道设伏合击,数量多少并非关键,唯独……”
  亚龙人佛头语重心长,同时以爪刻痕于窝巢之壁。
  土质松软,虽压实而不至于塌陷,然挖掘洞穴似非难事。
  “倘浆怪穿壁夹击,则形势堪忧。移步他处为宜。”
  “就此定计。”浆怪毁灭战士检视己身兵器,继而云:“法术储备尚足乎?”
  “正是,余尚有三次可用。”
  女圣官光辉率先回应,神情庄重。
  “料此番或将持久作战,故余尚未动用法力。”
  “老夫亦甫制成凤凰牙刀。”
  因此尚余三次。浆怪毁灭战士颔首赞同亚龙人佛头之言,足矣。
  “至于吾……嗯,约莫剩余四次,然……”
  矿者道人屈指细数,又瞧了瞧轻悬肩头的小包,蹙眉道:
  “……记忆中须历十处之地无疑否?”
  “说起此行路径,实则隐患重重。”
  浆怪毁灭战士不顾小精灵弓手嘀咕抱怨,摇头不已。
  “需稍作歇息否?”
  “暂且不必。”
  无论是圣迹之人抑或是魔术师,欲祈请圣迹,篡改世事运行之规律,皆需付出巨大精力。
  一日数次,若非白金级这般超凡脱俗之修为,大抵即为此界人力之限。
  故而确保施法者充分休息,乃旅者制胜之重要环节。
  轻忽此点者,纵死亦无可怨言——虽谨小慎微者,终不免于死。
  浆怪毁灭战士身边的亚龙人佛头似乎洞察端倪,转动眼球:
  “可是触媒不足乎?”
  “然也。虽有机会便会补充,然魔法所需道具,实非易寻之物。”
  “甚善。”
  浆怪毁灭战士以破烂浆怪布匹粗犷擦拭被油脂钝化的刀刃。
  只需再斩一二即可,敌人自会上门献械。
  无需忧虑。
  “那就启用‘隧道’。此术不耗触媒。”
  “诚然。然为何选用‘隧道’……哦,原来如此。”
  矿者道人捋须思量,不多时便悟出答案,面容随之紧皱。
  “……莫非吾亦感染了啮切丸之习性不成……喂,鳞皮者,助吾一臂之力。”
  “哈,原来如此。来,单凭老夫之力足够乎?”
  矿者道人深吸一口气,唤来亚龙人佛头,攀附其背。
  旋即自包中取出墨瓶与笔,于天花板之上迅捷绘出符纹。
  小精灵弓手不明就里,困惑之余,摇曳双耳,抬头凝视矿者道人所绘之纹路。
  疑惑不已。“姑娘可知其中奥秘?”她试图询问女圣官光辉。“此……”却被后者含糊敷衍过去。
  “喂,疾风剑豪,告知汝之所思。”
  她遂将注意力转向浆怪毁灭战士,而其一如既往,冷漠简短地答曰:
  “姑且预示一番。”
  “预示何事?”
  “此乃紧急避难。”
  “避何灾难?”
  “人质已救出,无忧矣。”
  言毕,浆怪毁灭战士抛一物至小精灵弓手脚下。
  于昏暗光线中,她目光犀利,轻松接住此物。
  “便让你见识此物之真谛。”
  小精灵弓手瞠目结舌,侧首不解,旁边的女圣官光辉则无奈地轻叹一声:
  “……果真料到汝会如此。”
  他递给小精灵弓手的,是一枚水下呼吸之戒。
  对浆怪而言,此事亦属常态。
  旅者每每在其恣意狂欢之际,堂而皇之地闯入。
  此次,恰是五人一行。
  巧的是,其中竟有两位女子,俱青春年少,其中一位更是山人种族。
  虽其气味莫名难以察觉,然一旦目睹,便立时显现。
  “graorb!”
  “orga!”
  这些浆怪匿于洞底深处,怀揣卑鄙欲望,彼此邪恶地窃笑。
  真是天赐良机!竟有两位女子!足以欢愉许久,家族也将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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