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崭新少女十指

  “应非恶。”
  “然也。”
  浆怪毁灭战士言太正经,重兵缅腼笑逐颜开。
  “……嗯。彼愿随我,我亦觉不恶。”
  “啧,故言尔等不愁对象者爽。”
  长枪手露骨咂舌,背靠栏,望星。
  望天彼端,眯眼,瞪绝摸不到光。
  “尔太饥渴。”
  “愚,既男,自当目美女共最强。”
  “又言此似我家浆怪头言……”
  不知指少年先遣侠,或新手战士。
  纯粹追求“最强”称,亦年轻特权。
  “啊啊,然也,最强。我即以向最强进,无所不能。”
  长枪手闹别扭噘唇,向天吐唾。然不改众神骰掷数。
  “有女缘,被众谢,对社作贡献,己亦强。无坏处。”
  “尔现女缘乎?”
  “然有!”
  重兵如还以颜色寻开心——浆怪毁灭战士“唔”一声后言:
  “似无。”
  “少言。”
  长枪手仍仰天,只转目视浆怪毁灭战士。
  旧铁面。污铁盔。不见下表情。
  ——若接待侍女古洁,或可见。
  此即示,彼与彼交流多矣。
  假设戴铁盔,彼能解我表情乎?
  长枪手深吸气,吐气。
  “那,浆怪毁灭战士,尔小时梦何如?”
  “我乎。”
  “场尚有常杀浆怪者乎?”
  “……亦然。”
  浆怪毁灭战士默默俯瞰河。
  双月照仍昏黑流,如滴满墨。
  河从何来,往何?浆怪毁灭战士忆小姨言。
  小姨告以河自山来,至海。
  时常思一日亲见水源。然再无此机。
  “……我,曾欲为旅者。”
  “尔小子。”
  长枪手以肘顶浆怪毁灭战士。
  “非已在乎?”
  “不。”
  浆怪毁灭战士缓摇头。
  “难。”
  “难乎?”
  “对。”浆怪毁灭战士点头。“非易。”
  重兵言“然”,深呼气。
  “欲为、不得不为、能为,异矣。”
  “光思闷矣。”
  三男默仰双月。
  蕴夏气风,过河畔。
  ——曾思。
  曾欲为大将。
  曾欲为狂战士。
  曾欲为圣者。
  曾欲为史。
  曾欲为传奇。
  曾欲得神代传至今武具,救公主,与凤凰战,救世。
  曾欲觅秘遗迹,探世秘,揭其真。
  曾欲被美女围、慕,以不输人材出众。
  曾欲展苦练武称霸,成后世颂强。
  曾欲为令言“男当如是”男。
  虽已觉,未被赋此故事。
  银级,第三阶。在野最高阶旅者。有处此位自觉。
  绝不以为此无何,或嫌烦故止钢级。
  然。
  正是然。
  “……然,如何言。”
  彼浆怪毁灭战士。
  而非红发少年。
  既如此,不需多理。
  ……其志既定,则欲行之,此乃人之所常也。三人于是相顾而颔之。
  “城郭之外,演武之地焉。”
  “……何事乎?”
  既非午膳之时,然亦非朝食稍迟之际矣。于公会之内之酒肆,矿者道人方大啖蒸马铃薯泥,闻语而微侧其首。
  “欲使我往乎?”
  “然也。”
  其对面坐者,乃身披垢腻皮甲、头顶贱价铁胄之男,即浆怪毁灭战士也。彼虽与道人对坐,然未见其饮食之象。
  浆怪毁灭战士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用手按着头盔,艰难地从缝隙间喝了一口水。他目光坚定,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您,可以吗?”
  对方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可以。”此时,一旁的矿者道人正用勺子挖着薯泥吃,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并发出一声感叹:“嗯......真美味啊!这是马铃薯吗?”
  接着又咕嘟咕嘟地喝下一大口,然后感慨道:“今天我心里所想的,只有马铃薯啊。”说完还回味无穷地吧唧了一下嘴,又发出一声满意的声音。
  浆怪毁灭战士见状,疑惑地问:“你不吃吗?”矿者道人摇了摇头解释说:“一会儿我要去讨伐浆怪,所以现在不能吃东西。”
  听到这里,浆怪毁灭战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矿者道人拿起浆怪毁灭战士的杯子,给他斟满了一杯葡萄美酒。
  “善矣,共饮一杯可也。”
  “嗯。”
  道人微眯双目,观浆怪毁灭战士饮酒之态。
  “余与彼少年,法术之形态各异矣。”
  “详情未知,然恐异也。”
  “然则,寻他人较妥,毋须觅我。”
  “不可。”
  浆怪毁灭战士缓摇头曰。
  “吾所识之人中,法术之能,无人能出君右。”
  “……”
  矿者道人之手顿住。原不停送至口边之勺,此刻仅于薯泥中往返搅拌。俄而,其轻叹一声。
  “此言诚难以抗拒矣。”
  道人以怨目瞥浆怪毁灭战士一眼。
  “君何不寻金克斯小姐辈,以此言相告乎?”
  “岂可为之!”浆怪毁灭战士低语答曰。
  道人虽性非刻薄,然其意尚能领悟。
  “失言矣。虽为戏言,亦显唐突。”
  “若不便,辞却亦无妨。”
  “何出此言?矿者非待客不悦,断无推却之理。”
  道人言辞粗犷,复大嚼薯泥。不顾须髯粘薯,如灌水般猛吞入腹。未几,其饭毕如倾酒入桶,弃勺于旁。
  “然,啮切丸,有一事欲询。”
  “何事?”
  “此为何风?”
  浆怪毁灭战士默然。
  此事非奇。彼为战士,于法术所知有限,需明法术者,自当求之。然此问之意,显然非止于此。观道人满脸胡须中射出之眼神,即浆怪毁灭战士亦能洞悉。
  “吾乃浆怪毁灭战士。”
  彼饮葡萄酒,润湿唇齿。
  “彼乃游子。”
  “原来如此。”
  道人气息粗重,以矮胖之躯倚椅背,其体重如酒桶满载,椅吱呀作响。
  “若长耳少女闻君此言,恐又生怒矣。”
  “果真乎?”
  “然也。”
  “果真乎?”
  道人推空盘于浆怪毁灭战士前,挥手示意。盘堆叠甚速,已五盘抑或六盘矣。女侍者——此乃肉趾之兽人——敏捷取盘置于托盘,疾步洗濯之处而去。
  “既如此,吾便接之。然需稍待。”
  “无妨。吾已令其午后至此。”
  浆怪毁灭战士言讫,注水于杯,凝视水面波纹。
  “……汝以为其会至否?”
  “未知也。欲赌亦可。”
  道人笑嘻嘻,双手互搓,状若术士欲施下一术,引人期待。
  “然,吾尚需食数盘,权作漫步。君亦知之……”
  道人双手击其如大鼓之腹,声响洪亮。
  浆怪毁灭战士默然,置空杯于案。
  ……于半建之训练场,可见少年身影。其心中不愿之情,若直绘成图,必如是也。彼愤愤然,无礼地盘坐,以手支颐,望向召其至此之男子。
  “……君不往讨浆怪乎?”
  “然也。欲托尔于彼后,吾即前往。”
  “吾却不记曾被君托于何人。”
  “然乎?”
  “然也。”
  男子平淡之态,令少年心生不悦,满腔郁结。
  ——彼辈竟与此类人为伍,实难想象。女圣官光辉、山人乃至亚龙人,乃至……
  “哦,已至矣。善哉,颇有前程哉。”
  此时缓步自草原而来者,正是矿者。其面带笑容,手持腰间酒壶,饮之。彼固银阶术士,料必技艺超群。然欲问是否因之而欲其教授,又另当别论矣。
  ——另当别论,然……
  “……”
  少年闻己牙关紧咬之声,方自省。
  “善,可否劳君此事?”
  “小事耳。吾欲告诫尔,无术师随行,勿误事。”
  “自当谨记。”
  “尚有,下次请吾饮酒。”
  “知晓矣。”
  眼前二男,寥寥数语,事遂定矣。
  少年因无法插言,心怀怨怼,瞪视二人。浆怪毁灭战士对少年言曰:
  “尔须恭谨从命,勿增其烦,专心学之。”
  此言类乎兄长或姨母训弟之语。浆怪毁灭战士似以少年之“哼”为诺,转身离去。
  其步伐豪放,匆匆离场。少年心生被弃之感,正欲起立,矿者道人已紧握其肩,力大且沉稳。道人之手虽短小却粗犷厚重,握得少年隐有痛感。
  “坐矣坐矣。立而学与坐而学,迥然不同。此需动脑思虑也。”
  “……是矣。”
  少年心道坐亦可,遂重坐于草原之上。风拂草木,传来旅者习武之声,工人们搬材运器、挥动工具之劳作声亦交织其中。天湛蓝,阳光煦暖,使人微汗。少年长舒一口气。
  矿者道人见状,徐徐盘膝而坐,笑曰:
  “吾虽非尔术法之专精,然……尔能施何种法术,又能用几何次?”
  此问乃少年最不愿闻者。
  “‘火球’……唯一次耳。”
  少年低声言讫,噘嘴不悦。
  “……尔岂不知乎?”
  “愚夫!”道人以指骨轻敲其首。
  “嘎!?”
  “吾欲告尔,如此思之谬矣。”
  少年捂住被重击之颅,无声闷哼。头脑剧痛,莫非术士之拳力乎?
  非也,乃矿者之拳耳。可恶,种族之别终难逾越。
  “呜、呜呜呜呜……痛、痛煞我也……若、若脑壳碎裂,尔将如何赔偿!”
  “术士之首怎可如此坚硬?碎之正妙。”
  “……矿者非皆为战士乎?”
  “亦有博学者。矿者智慧与精神并强。”
  “是、是闻矿者中有大贤之名。”
  “此乃小说耳。”
  矿者道人深叹,如秘语般低语:“尔听好。”
  “尔所持之术,并非唯有‘火球’。”
  “何言?”
  少年竟忘却脑顶之痛,抬首瞠目,眼前竖起三指。
  “实乃‘卡利奔克尔斯’、‘克雷斯肯特’与‘雅克塔’也。”
  “啊。”
  “此三真言合而为一,方成‘火球’,尔可知否?”
  “然……”
  少年将“然此理也”之语咽下。
  其所习之魔法,乃以三具真实之力之辞汇,构一法术。换言之,即便单观每一真言,“然”皆蕴藏力量。然相较完整法术,其力仍逊色甚多。
  然,未能察觉此“理所当然”,反觉“原是琐事”者……
  ——实乃愚人耳。
  矿者道人察少年面颊紧绷,露齿一笑:
  “善,尔首已软矣。尔试言其意。”
  “……发火。使之膨大。投掷。”
  “如此,选择增至四矣。”
  “四?”
  “即尔可施‘火球’、点火、使物膨大,或投掷某物。然若投火球,当日之术则尽矣。”
  闻矿者言,少年目光落于掌心,屈指计数。
  ——四也。
  本以为仅能掷“火球”之己,竟会四术乎?
  “……吾言矣。”
  “何事?”
  “如此便足乎?”
  “此乃换视角观之……亦非足也,乃清点手中之牌。”
  道人言毕,忽自何处取出一叠游艺之牌。
  似变戏法般,其短指迅捷舞动,切牌展扇。
  “纵仅得贱牌,手中有牌之事不变矣。”
  “然乎……?”
  “然也。”
  牌复收为原叠,如魔法般消逝。矿者道人对戏法未显夸耀,然似欲揭示谜底般低语:
  “尔,尚忆那位标致女子否?金克斯小姐是也。”
  “……嗯。”
  少年忆及肉感美人之貌,面泛红晕,点头应之。
  “彼女以圣火神佑点烟管。”
  “……岂有此理?”
  少年不禁惊呼,实属情理之中。
  于学院中行此举,必遭师长严斥,云不应浪费术法。所谓术法,乃具真实之力之言辞,乃改写世律之神秘,操控世序之技法,不应轻率动用。且老练旅者尝云:
  ——毋滥施术,杀敌毋犹豫,术力勿耗尽,勿近凤凰。
  “然,滥用术法诚不当,吾知之矣。然试想,雨天无火石,枝叶皆湿,欲生火,此时术法便派上用场。”
  “……此言诚然。”
  “然若有识,亦可省术力,自生火矣。”
  只需堆叠枝叶,即可生火。且掘出之枝干往往干燥。或以适当方式堆积薪柴,一边燃烧,一边烘干湿枝以为燃料。知识可全然补足术力之不足,高超之技几使人难辨技术与魔法。矿者道人言,究其根本,仅过程有异。
  过程即选择,而选择即……
  “究其根本,即手中之牌。”
  “……”
  “更有言之。”
  少年抱胸沉思良久,矿者道人抽出腰间酒瓶,拔去瓶塞。飘来矿者特有火酒之香。
  “所谓施法者之职,非仅咏唱术法耳。”
  其随口抛出之新题,令少年连连眨眼。
  “乃运用术法也。”
  “……此有何异?”
  “尔若不明此点,便无甚可为矣。”
  解谜恰为术士之能。
  人恒炫耀真理,其言何足取信?抑或以此得悉之真,价值几何?是以魔术师须笑,须笑而言:或然如此,或然不然。曰:“彼辈以向敌投掷火球雷电为魔术师者,实门外汉耳。”言讫,矿者道人现鲨鱼之笑。
  浆怪毁灭战士连连击石生火,火花跃动,燃亮火炬。松脂燃烧之臭,混入窝巢内湿气、霉味及腐秽之气。此举告诸浆怪:旅行者至矣,然奇者,浆怪鲜有对火炬之气有所感应,反敏锐察女子、稚子乃至山人之气,蜂拥而至。彼等想必分辨不出火炬与腐气之别,浆怪毁灭战士心念及此,且虑铠甲之金属气宜除之。盖无人能保,未来不遇嗅觉敏锐之浆怪。
  “呜恶恶……此事断然,不公也……”故山人之气必尽去之。小精灵弓手面涂污垢,涕泣无言,露愁眉苦脸,显厌恶之情,于衣饰涂以泥巴。长耳垂头丧气,缓摆不止。
  “为何独我须涂?”
  “汝能使浆怪亢奋。”
  其言一出,小精灵弓手抱瘦肩颤抖。自随此奇异旅行者共行以来,屡见“亢奋浆怪”所致之牺牲者,念及数度险丧其手,已不堪设想陷于同类境地。既不愿如此,唯有设防。小精灵弓手一面哀怨抱怨,一面将窝巢口秽物涂于衣饰。
  “前次所用香囊何在?”
  “……吾资。”
  小精灵弓手含糊移目。
  “……罄矣。”
  即使系神代血脉之山上人,对此亦无奈。素来避浆怪之役如蛇蝎者,今愿同行,缘由或在于此。虽浆怪毁灭战士处其位,惟感激而不欲多干涉。
  “箭亦在其列。”低语曰:“资源管理甚重。”
  “故我厌财!”
  “然乎?”
  “用则无矣!”
  “诚然。”
  “然亦不复生矣!”
  “亦然。”
  “吾心实难平……!”
  “然乎?”
  其言主张时,耳振怒甚烈,然浆怪毁灭战士充耳不闻。关键在于浆怪遗于窝巢之壁画。壁以黑褐涂料绘未知简陋连环图式兽象。与前与浆怪圣游侠战所夺之烧印相较,无相似处。
  “仅寻常图腾耳。”浆怪毁灭战士刮去以活物血所绘之印,干血纷纷剥落,于护手掌心留黑褐污渍。
  “中有萨满。”
  “哼~?”
  小精灵弓手未甚介怀,卸背弓,徐挽箭矢。
  “数目几何?”
  “恐不足二十。”
  浆怪毁灭战士据窝巢前秽物之积,估算之。
  “可行乎?”
  “自当进击。”
  小精灵弓手挺平胸脯,坚执言之。
  “若因仅两人而受轻视,焉能忍乎?”
  两人而已。
  诚然,此次闯此浆怪窝巢之旅行者,唯二人耳。浆怪毁灭战士与小精灵弓手。矿者道人已被邀去教导少年,亚龙人佛头与女圣官光辉云有他务待办。仅凭战士与猎手二人,对峙二十浆怪,非智者所为。然浆怪终至。彼乃浆怪毁灭战士。
  委托简明至极,乃至可谓定型。村外现浆怪,初以为与村无涉,故置之不顾,不料横行肆虐。农作物失窃,家畜被掠,村女采药遭袭,被掳。乞援:酬以污旧且锈蚀之数代前货币一袋。然无由置之不顾。
  委托定型,酬劳低廉,又何妨?敌为浆怪,除此还需何由?浆怪毁灭战士不解。
  “疾风剑豪亦甚一本正经言之。”小精灵弓手前行,瞥视浆怪毁灭战士,眯目。
  “盖汝若尚有望救出人质,毒气、水、火之类皆不用也。”虽知迟或已救出后,则毫不留情,小精灵弓手发出铃铛般嬉笑。
  “此物取去。先果腹如何?”其投来者,据云乃山人间秘传之点心。浆怪毁灭战士转铁盔,视已如松鼠小口噬食之小精灵弓手。
  “……汝在此。”
  “何事?”
  “汝在此。”浆怪毁灭战士觅词。“颇为热闹。”
  “……汝赞我乎?”
  小精灵弓手半翻白眼,瞪视浆怪毁灭战士,如小鸟般趋近。狐疑微垂长耳与眉,以探试目光视铁盔内。
  “汝言我吵乎?”
  “吾言无他意。”
  “……然乎?”
  小精灵弓手兴趣缺缺应声,转身而去,发如尾流泻。然非皆悠然。
  非新手者,自知此处乃敌阵。浆怪毁灭战士自盔缝塞点心入口,脆嚼之际拔剑。小精灵弓手每以敏锐听觉捕获声息,长耳辄频频震颤。谈笑——虽皆小精灵弓手所述——亦为维系精神之法。证之,未行久,小精灵弓手已止步。
  “速矣。”
  “无被监视之感耳。”
  无须言语。
  浆怪毁灭战士剑已备,小精灵弓身气息转如张弓。
  “少女被掳,必有旅者至,此事亦定型也。”自古以来,浆怪与旅者交战不绝。不仅限于浆怪,凡不信祈祷者皆然。然经此昏天暗地、漫长岁月,浆怪想必亦有所悟:旅者必至,必至杀之,夺其物。故应杀之。
  “自何处来?”
  “右。”小精灵弓手闭目,耳颤。“五六只耳,其间夹杂兵械之声。”
  “前方如何?”
  “暂无。”
  此状示浆怪欲以二人为目标,不施夹击乎?
  浆怪毁灭战士“哼”一声,剑在掌上翻转,握持剑刃。
  “彼辈以为突袭乃其专技矣。”
  瞬息之间,其如劈柴般挥剑砸向土墙。
  “groooorb!?”
  薄削之土壁脆弱崩塌,化为尘土,倾覆于水平坑道之彼端。
  首只浆怪惊愕,瞠目不知所措。彼等以为将围攻迷途旅者,凌辱其女,纳为孕母。浆怪毁灭战士迅即补上一击,破其颅骨,粉碎其计。
  “一。我等主攻,即刻。”
  “此狭处不利于射箭矣。”
  然小精灵弓手言罢,瞬发三箭,越浆怪毁灭战士,中三只。
  “grob!?”
  “goobbr!?”
  三只分别中喉、双目,顷刻毙命。浆怪毁灭战士踏其尸,继续前行。
  “四……”
  剑柄粘满脑浆,已不堪用。浆怪毁灭战士踢倒额附剑之浆怪,夺其铲为兵。
  “……五。”
  第五只猛扑而来。浆怪毁灭战士偏转其十字镐,继而以左手盾牌所绑火把狠砸其面。
  “groorrorbro!?”
  肉焦之声与恶臭弥漫。其容颜遭灼,痛呼不已,然突袭失败之消息已传回。其哀嚎已迟五秒。浆怪毁灭战士无情挥铲,断其首。
  “groorb!”
  最后一只未触已惊呼。其弃锯于地,抱头蹲伏,涎液四溅,哀求二旅者。
  ——墓穴中未尽杀乎?
  浆怪毁灭战士弃断火把,拾起污黑之锯。穿腰带而携之,取新火把,以余烬点燃。
  “妥矣。”
  “gor!?”
  此浆怪被浆怪毁灭战士踢开,哀鸣倒地。旋即五体投地,以头磨地,乞怜不已。
  ——是略具智识,抑或权衡利弊,又或知晓降服之理?以其居末位观之,是否在群浆怪中地位稍高?
  然其体格较他者小一圈,可视作稚子乎?
  “……疾风剑豪。”
  “嗯。”
  小精灵弓手颤抖之音,浆怪毁灭战士静然点头。
  此稚龄浆怪正欲自腰带拔毒短剑。
  此稚龄浆怪佩戴首饰。
  乃劫掠所得之首饰。
  以锥穿孔,铁丝贯穿,乃锯断之——崭新少女十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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