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边牧太空港口
“是。”苏宇直接承认。
“我对你的动机保持怀疑态度。”
苏宇双眼微眯，反问道：“理由？”
“你在帮助那些双面人。”
苏宇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思索。
从他的视角看去，亡灵士兵铺天盖地，藏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倘若有人藏在周围窥视不可能没发现才是。
且情绪术士，望气术都是极强的侦查技能。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苏宇抬头望向天空。
“你们有卫星进行全球监控？”
机械生命没有回答，但答案呼之欲出。
很显然对方的情报网极其广泛，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知道怜月在中立都市与能量生命体大战一场。
且他们的通讯系统极其完备。
前脚怜月才刚结束战斗不到五分钟，机械生命那边就已经得知，并且将情报传送给所有的机械生命。
相比起能量生命的控场能力，机械生命的优势同样不弱，他们对于科技的造诣似乎达到一个远超地球的新高度。
“他们和我长着一样的身体，相比起你们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我当然更愿意帮助和我长相相像的，不是么？”
苏宇试图挽回，但这个理由并不充分，至少他自己都觉得不恰当。
“这样啊…你不是这个星系的生命啊。”
机械猎犬的背后有一块芯片在发散蓝光。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独属于机械生命阵营内部的通讯渠道。
一阵沉默后，猎犬发出机械合成音。
“我们的领袖赛达尔想见你。”
“或许我们能在这谈？”苏宇反问，深入敌人的地盘实在算不上理智。
“领袖大人指名要亲自见你。如果你希望和我们有后续更多的合作的话。”
苏宇在思考。
失去怜月的帮助，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即使有世界传送这般顶级的逃命技能在，但谁又能保证对方的速度会不会快到连给苏宇发动技能的时间都没有？
像是能量生命体星辰的强硬控制技能一样。
宇宙浩瀚，天赋技能何其多，各种各样的都有，苏宇不会掉以轻心。
“意思是我还得到边牧太空港口去么？”
猎犬微微点头，“不然？”
大地忽然被阴影笼罩，苏宇抬头看去，一艘与能量生命体的流线型飞船完全不同的，更像是光碟UFo的飞船立于上空。
“我需要知道一件事。”
苏宇抬起头，目光清澈。
“中立都市的地下圈养场不是你们建的吧？”
猎犬刚要张嘴发出机械合成音，苏宇又打断道：“我不是和这家伙说话。我知道你在看。”
芯片闪烁微光。
“不是。那是能量生命体们建的。”
“白夜城在哪？”苏宇再问。
斟酌片刻后，被赛达尔传达旨意的猎犬再次开口：“地下。这颗星球的核心处。”
“这样啊。你们是被驱逐出去的啊。”苏宇语气转冷。
“你很聪明。但你的处境也很危险。相信我，即使你还没暴露在它们的视野里，你的那些阴影士兵却不是。
它们一定在根据阴影士兵的密集程度来逆向寻找你的具体方位。”
事实上苏宇已经感应到了。
地下和地表有一层未知的屏障将两者隔开，宛如两个世界。
即使是怜月的世界底蕴级技能常世万法也不能突破它。
地下深处的一切如同被迷雾笼罩，模糊不清。
阴影士兵们已经察觉到一些奇怪的现象，放在平常不会注意，但经过机械生命提醒后却开始关注的。
干枯的大地忽然隆起一块。
本来干涸的水井竟然冒出清泉。
这个世界在悄然变化。
麦伦和雅琳太弱，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可以说，他们之所以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只不过是能量生命们愿意，它们需要新生的婴儿。
它们需要收割珍贵的灵魂资源。
苏宇没有往“灵魂资源”深处问。
其实也不用问。
涉及灵魂，不是死亡海就是归亡死域。
能量生命和归亡死域一定有联系。
至于机械生命……苏宇有些捉摸不透。
带着疑惑，苏宇道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的目的是将旧人类赶尽杀绝，而能量生命的目的是将旧人类圈养，不断剥削，是吗？”
芯片闪烁荧光。
“来见我。”
不同于之前的机械合成音，而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嗓。
可以合作，苏宇没再犹豫。
他已经推测得七七八八，细节还有待斟酌。
但只要确定机械生命阵营和归亡死域没有太多的联系就行。
“带我走。”
苏宇放松对身体的掌控，飞碟缓缓落下，旋即一道如手电筒射出的圆形粒子微光落在身上。
在微光的牵引下，重力的影响逐渐变小，苏宇的身体向上漂浮，最终进入飞碟内部。
而机械猎犬，它的金属躯壳咔哒咔哒地变化，最终变成一只机械飞鸟，顺着微光的牵引进入飞碟内部。
……
苏宇站在飞船内，周围是透明挡风板，四处观望便能将外边的风景收入眼底。
“现在到我们发问。你能使用灵魂攻击手段，哪来的？”声音从控制台传出，一双电子眼睛出现在荧屏上。
“天赋技能，职业技能，我本来就具备的。”
“哈哈！他说他拥有灵魂技能体系！”
另一个笑脸在苏宇的左边亮起。
“宇宙中确实有灵魂技能体系的强者，但我认为他不可能。他只是一个二阶。”
严肃脸在苏宇的右侧亮起。
从进入飞船起，苏宇便处在全体机械生命的注视下。
“拜托，你怎么能将死亡海的主人和这种小喽啰相提并论呢？”
在苏宇的左上方又亮起一个苦笑的圆脸。
他们就像是地球上社交软件里最常用的圆脸表情。
“你们在盲目什么？他可是将星辰重创的顶尖强者，你们当中有几个能和星辰过招的？”
微笑圆脸在右上方亮起。
苏宇简短的一句话引起千层浪花。
“重创星辰的不是它，是那个青衣女人！”
争论不休。
直到那富有磁性的男嗓音再度响起，苏宇看到一双眼睛在正前方的荧屏亮起，它正盯来。
“肃静。”
等到声音渐渐减小，直至消失后赛达尔才再度开口：“我们认可你的战斗能力。但我们并不能直接信任你。”
“因为你们和归亡死域不和？”苏宇反问。
会议厅瞬间变得死寂。
“你们认为我是‘玩家’，觉得我是归亡死域派来的，是吗？”
赛达尔的双眼看不出情绪变化，它没有矢口否认，也没有大方承认。
可有的时候，沉默就是答案。
他们在害怕，相对于归亡死域而言，他们的强者不值一提。一旦表现出对归亡死域的不敬或者敌意，很可能迎来的便是灭顶之灾。
苏宇确实带有玩家性质。
不是这个星系的人，未知的技能体系，强大的战斗能力，对常识的陌生，太多太多的证据能够证明苏宇的身份。
残酷的环境里没有人是笨蛋，更别提这些机敏的机械生命。
它们在忌惮。
“我确实是玩家，但我的任务目标是选择其中一个阵营，然后剿灭另外一个。”
苏宇也留下一个心眼。
机械生命和归亡死域不和只是他的假想，并不是完全确认的。
万一对方和归亡死域有联系呢？
万一对方是在说谎呢？
太多太多不确定因素。
苏宇干脆选择承认玩家的身份，这样反而更有利于后续的交谈与合作。
总比一上来就招摇过市地表明身份，说“自己是死亡海的主人，是来这帮他们对付归亡死域的”这样的白痴话语要好。
“可你也能选择能量生命阵营。”赛达尔再道。
“他们在追杀我，我和他们已经撕破脸皮，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苏宇果断回道。
这是事实，也是机械生命们有目共睹的。
“可如果那是在演戏呢？”微笑圆脸插嘴道。
“来到这里，对于我而言是一场豪赌。可我舍得。那你们呢？被驱逐出自己的母星，像个下水道的蛆虫躲藏在太空里，整日灰暗，你们就不想赌一把么？”
苏宇立即反问。
“赌什么？”苦笑脸的机械合成女声问。
“赌我能帮你们攻破白夜城，赌我能将这不利的战局一举扭转。”
苏宇言语中有着自信，源自于实力，底气，源自于死亡海。
“接下来进行投票，决定合作者选择赞同，相反选择反对。”
微笑圆脸第一个投出赞同票。
“喂，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我欣赏你的表情。那些杂碎是该栽个跟头了！”
第一个反对票由苦笑圆脸投出。
“我不赞同。他的来历不明，行事诡异，处处充斥着奇怪，即使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也能过得很好，至于胜利？那只是时间问题。”
苏宇静静听着，不发表意见。
反正最后他也是要将这些机械生命全部杀掉的。
不能合作最多就是处境会危险一点。
可苏宇经历的生死战斗还少么？
从尸骨之中走出的人最不惧怕的就是险境。
每一次生死搏杀，不是死亡，就是极大的成长与蜕变。
强者向来是从血海中爬出的，而不是养尊处优。
议论声纷纷，苏宇干脆扭头看向挡风玻璃外的太空。
赛瑞尔星在渐渐变小，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平台出现在远方。
苏宇能看到许多如流星般划过的弧线绕在边牧太空港口。
那些是往来的飞船喷出尾烟后留下的残迹。
这里似乎比中立都市更热闹。
议论声渐小，讨论也临近尾声，如果对方不同意接纳，苏宇就会立即使用世界传送逃命。
他可不认为这些机械生命会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八票赞成，六票反对，我们少数服从多数。欢迎你，希望我们合作得愉快。我叫赛达尔，是机械生命们的领袖。”
“苏宇，玩家。”
飞船猛然一陡，窗外的事物也变得模糊，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太空景象变成一根根彩色线条，如同穿梭在七色隧道里。
这与苏宇进行世界传送时的场景极其相似。
还没来得及多想，飞船又是剧烈一颤，苏宇险些摔倒，等到定睛看去时才发现，飞船已经抵达目的地。
宏大的场景映入眼帘，漫天的飞船来来往往，型号各不相同，港口上许多无人机与机械守卫在工作着。
当然，也有许多其它星球的生命在活跃。
港口呈中心与外围两层，中心区是科幻感极强的高楼林立，有虚拟屏幕投影在墙壁，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广告与活动。
机油按摩，拟态人声演唱会，虚拟现实演武馆，芯片更新，机械义肢等等……
这里的热闹与活跃程度与赛瑞尔星上的疮痍画面截然不同。
“准备降落，鬼影会带你过来。”
机械飞鸟落在苏宇肩上。
刚才它一直没说话，估计是级别不够。
“我是鬼影，下机后不要乱动。”
机械飞鸟张嘴说话。
伴随着吭哧的蒸汽声与引擎熄灭都声音响起，舱门打开。
直到真正近距离看去苏宇才意识到这一处港口的繁华。
这也是苏宇第一次与宇宙中的事物接轨。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地方没有空气，它之所以不会在宇宙中漂浮也是因为外加的动力源。
在港口下方不时能听到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鬼影早有考虑，又是一个金属小圆球丢过来。
苏宇接住，“又是神秘学的产物吗？”
鬼影稍稍意味，但语气冰冷，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你竟然知道啊。这玩意能持续性为你供给氧气，至少不会被憋死。
宇宙里的绝大部分生物都已脱离对氧气的需求，但像人类这个种族分歧还是没能完全摆脱掉空气的束缚。”
苏宇将两颗金属球收入风衣口袋里，一颗提供语言辨识能力，一颗能供给氧气。
说起来无限子弹版的沙漠之鹰也是神秘学与科技的混合产物。
这让苏宇对发展神秘科技树的世界有些好奇。
“走吧，我们先出港口，然后乘飞艇过去。”鬼影落在苏宇肩膀，开口道。
苏宇已经听到了，大大小小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有点像是地球末世之前的机场出站口。
莫名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