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记忆（二）
“噗！”
白牡丹控制着第三柄剑，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此刻尽是柔情，而且泛着泪花。
“你还记得我，对不对？”吕洞宾笑着问道。
“是。”白牡丹凄然道，“我们无法忤逆她的命令，只能做到这一步。”
“不求同生。”
“但求同死。”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看破红尘的坦然。
“牡丹，我还是低估了‘情’字对你的侵蚀。”屋内的云净仙子叹道。
“师兄，师嫂，你们不要说话，我来为你们疗伤！”朱官桂以灵力拔出刺入吕洞宾二人体内的长剑，尔后从怀中取出银针，迅速为二人止血。
“嗤嗤嗤——”
破空之声响起，三支玉簪破窗而出，分别刺向朱官桂三人。
朱官桂手中火焰忽起，三条小小的火龙飞出，分别绕三支玉簪一周，将其全数烧成了黑炭。
“阿桂，你还要坚持么？”云净仙子有些好奇地问道，“哪怕你从未死过，从未到过那两个世界，哪怕知道你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你还要坚持么？”
朱官桂将三条火龙召回，搓了搓手，那火龙便隐匿不见。
“敢问伯母，如果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依您所愿，我该如何办？”朱官桂问道。
“至少，不会这么冷静。”云净仙子笑道，“阿桂，如果你强行压着内心的情绪，只会对暗黑天书有利。”
“伯母，记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与生俱来的很普通的东西，他们都不会在意是否失去，但记忆绝对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之一。人生因为记忆而丰富，也因为记忆才精彩纷呈！您肆意掠夺、篡改别人的记忆，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么？”朱官桂反问道。
“所以，哪怕你的那些记忆是假的，你也宁愿相信那些是真的？”云净仙子问。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记忆是假的，那是因为里面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伯母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要让我觉得我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么？可我想要告诉伯母的是：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虽渺小如尘，但也要勇往直前，永不退缩！”朱官桂手中神斧现身，上面火焰跳动，“若有可能，我希望我的亲人和朋友、乃至整个炎龙川，都永远不要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说出了这些话后，朱官桂感觉心中豁然开朗了不少。
有些时候，自己说出的话，也是对自我的一种认可与教诲。
“阿桂，你觉得可能么？这世间，最不可能成为别人棋子的人，唯有强者。”云净仙子道。
“至少，今日我只愿自己成为你的棋子，我的兄弟绝不可能为你所用！”朱官桂的眼中跳动着火焰。
这火焰有一大半是他内心的怒火。
“少泽、前谷、后溪、腕骨、阳谷、养老、支正、小海、肩贞、臑俞、天宗、秉风、曲垣、肩外俞、肩中俞、天窗、天容、颧髎、听宫，手太阳小肠经，开！”
加上刚才的手少阴心经之力，朱官桂拥有了二脉之力。
“黄海海眼，开！”
原本只有在拥有四脉之力时才能看到的一些东西，因为识海之中“黄海海眼”的缘故，居然在这时就能看到了。
朱官桂看到了一般人绝对看不到的东西：有两条淡黄色的如缎带一般的东西，自云净仙子的房间内部飞出，紧紧束缚在黑牛和王鸡仙的头上。
“嶙峋骨剑，去！”
灵体状态的嶙峋骨剑自朱官桂眉心处飞出，斩在了束缚在黑牛头上的缎带上。
一剑下去，竟没撼动那缎带分毫。
不过，这已经让云净仙子大吃一惊了：“你居然看得到？”
朱官桂看了看手中的神斧，他发现神斧就像一条贪吃蛇一样，正在疯狂地吸收自己身上的灵力，而且除了灵力，还在吸收其它的东西。
“天书兄，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斧兄的来历，可是你说过，每次动用斧兄，都要牺牲一些寿元或者其它的东西，看来，斧兄的品阶早已超过了我的认知。”朱官桂叹道，“今日为了我的兄弟不被我那位疯伯母完全控制，斧兄想要多少寿元，尽管拿去好了！”
“唰！”
灵体状态的嶙峋骨剑和朱官桂手中的神斧同时斩劈在刚才的缎带之上。
那缎带应声而断。
“好，斧兄，再来！”
“唰！”
又是一斧加一剑。
“嘭！”
束缚在王鸡仙头上的缎带被斩断时，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
黑牛和王鸡仙几乎同时醒来，他们的反应和朱官桂一样，均口吐鲜血，想必也是遇到了能够有损道心的“记忆”。
朱官桂身体遥遥晃晃，最后又瘫坐于地上。
刚才的三剑与两斧，确实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与体力，脑袋也有些昏沉。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避免黑牛和王鸡仙沦为云净仙子的“工具人”，朱官桂都觉得是值得的。
识海之中黄海海眼关闭，朱官桂恢复到了平日里的视觉状态。
“不管你是谁？离开‘莫行’的身体！”
一只灵力凝聚而成的巨掌从天而降，击在云净仙子所在屋舍之上。
“轰！”
屋舍被毁，尘土飞扬。
长恨使者“陈莫行”的身影隐隐展现。
“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控制着长恨使者陈莫行的身体，云净仙子笑问道。
“凤鸣刀多年未曾饮‘神血’了，今日姑且拿你一试！”陈家家主陈知恩衣袂飘飘，手持一柄短刀，脚踏虚空道。
他手中的短刀，便是当年陈汉臣的佩刀。
陈汉臣曾以此柄短刀在边疆大杀四方，刀下的亡魂不可胜数。
朱官桂发现这位慈眉善目的陈家家主，也具有不弱于天仙的实力。
“难道当夜在千妙山的炎龙川叛徒，就是他？”朱官桂一直记着飞凤仙子告诉他的关于那一夜的真相。
“不对，这气势和气息就不对。”朱官桂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陈家家主的灵力气息，和那一夜的黑衣人身上的气息，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