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对峙与挑衅
石流龙倏然张开双臂，呼呼的破风声响彻耳边，“乙骨！来吧！！用尽全力——”
他头顶的咒力球重新开始凝聚，“开始就餐了！！”
乙骨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接着，在石流龙身侧骤然显现，同时递来超重直拳。
酿着澎湃咒力的拳落下。
通！
石流龙抬起小臂遮挡，但依然因为极强的冲势冲势滑向一旁。
巨大的冲击声炸裂开，崩碎的砖石混着钢筋一并飞向远处。
下一瞬，石流龙再次从灰尘中冲出，和乙骨的身影重重撞在一起，强烈的震荡倏然传开，二人陷入肉身近战。
——
十五分钟前，文化大街。
苏泽仰头，看着站在楼顶边缘的那道魁梧身影。
邪恶、不祥……恶意几乎汹涌而出。
——「宿傩」。
那个宛若梦魇一样的名字。
不分昼夜、在他脑子里激荡了十余年。
夜晚的风稍稍吹动，宿傩的和服袖口小幅度摇曳。
宿傩两手环胸，居高临下扫过身前一切，几乎居于他正下方的苏泽甚至一度被忽视。
宿傩重重吸了一大口气，似乎在回味人间的感觉。
“……小子。”它低头瞥向苏泽，“你站在那么靠下的位置——是担心我看到你吗？”
宿傩的眼神带着抹讥讽，咧嘴道。
“听说你是最强术师之一……”
它继续道：“这么点胆量，连和我站在一起——都不敢吗？”
滔天威压刹那间从它身上汹涌迸发，粘稠到近乎实体的恐怖压迫感瞬间涌满整个文化大街，空中掠过的一片「婪蝠」刹那间窒息，挥动的翅膀不自然的僵硬抖动，齐齐跌落下去。
那股恶意拔地冲天，近乎能将人冲垮。
宿傩两手环胸，第三只手托着脸颊，玩味俯视苏泽。
——
稍远处。
“……那边是什么情况？？”年轻术师猛然抬头，语调惊诧。
“那是……诅咒吗？”
“那里的区域是哪支小队在负责？！这种情况只能是特级吧？”
“都别吵！”明显年长些的术师大声呵斥，制止队员的议论。
“守好自己的防线！它们有特级，咱们难道是吃素的？！！”男人神色暴躁，语调激昂。
术师们立刻称是，略显慌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男人瞥了眼队员的背影，接着偏头看向那股冲天的气势，神色复杂至极。
……这种感觉，远比「四大天灾」要强。
毕竟当时诅咒入侵高专时，自己也是在场的。
——
文化大街。
宿傩的气势逼人，近乎让人望而生畏。
苏泽移回视线，接着轻轻阖眸，不为所动。
“……别虚张声势了，宿傩。”他悠悠开口。
站在高处的宿傩面色不变。
苏泽继续轻缓道：“吓唬普通术师还勉强可行，但稍微定睛，就能发现……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他眼角的那抹浅淡流光渐渐消散，透亮的双眸也缓缓熄暗。
羂索能为宿傩找到另一具容器，这的确有些让人意外。但很明显，宿傩最终「受肉」的这副躯体，并不完美。
——它需要时间来适应。
“……你现在的实力，到底是十根手指、还是十二根？”苏泽不疾不徐。
“……人类，报上你的名字。”宿傩脸上的轻蔑消散。
苏泽依旧眉眼低垂，“我不相信羂索没有跟你提过——再不济，应该还有那位冰系术师，他一定也告诉过你。”
宿傩眉头稍微蹙起，嘴角下垂，“……「苏泽」。”
特级术师。
现代咒术界的领袖。
不同于咒力的「炁」。
最强之一。
宿傩依旧毫无动作，两人只是静静对峙。
苏泽再度开口：“宿傩，你在拖延时间——我也在等人。”
他的嗓音柔和轻邈，悠悠转转。
宿傩皱眉愈加狠厉。
它第一次认真审度地上那个人类。
……让它感到危机的人类。
苏泽笃定自己现在可以碾压宿傩。
因为受肉体的缘故，宿傩此时的实力并不完全。
「十指」也好，「十二指」也罢。
……只要他想，三分钟就足以解决。
但前提是，「放开手脚、不受任何东西桎梏」。
这意味着，三分钟内，宿傩的任何行为都无法被阻止。
三分钟，对于现在的宿傩，足以杀穿半个涩谷。
至少「帐」内，它可以肆意妄为。
——特别是，在其余几位特级都缠身于敌的现状之下。
宿傩似乎因为他的话感到可笑，诡异且带着嘲弄的笑声从它喉间涌出，它浑身颤抖，笑得近乎站不直身子。
“……苏泽”，宿傩依旧俯视着下方那人。
苏泽不作回应。
“你现在优柔寡断于「半座涩谷」，就没有想过……本座实力完全恢复之后，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它嘴角噙着讥讽，玩味开口。
苏泽没有立即回答。
宿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这样的性子，竟然能成为咒术师的领袖？
——现代的术师，都是这些局蹐缩缩的货色吗？
苏泽依旧面色平静，和声应：“抱歉，我并不觉得，等你恢复实力之后，情况会有所改变。”
“——「诅咒之王」，看起来不过是用威压虚张声势的货色。”
苏泽依旧微垂着眼角，微微阖上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采。
宿傩嘴角咧起，看着这个用平常语气大出狂言的人类。
它已经上千年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苏泽是想逼自己现在就出手。
激怒自己、然后头脑一热冲上去。
这样的话，对方就能以最小代价解决问题。
“苏泽，你会为自己现在的小把戏感到后悔——”宿傩眼中浮上不同的情绪，“到时候，我会亲手虐杀所有你在意的人。”
苏泽稍稍呼出了口气，并不怎么意外。
——「最理想的情况」没有出现。
宿傩这种存在，果然不是只凭几句话就能挑动的。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苏泽稍稍偏头，看向另一边。
层层簇立的高楼将视线完全阻隔，但越过那些层障，就能一直看到「副都心线」车站。
夏油杰和五条悟，此时都在那里。
——刚刚那股汹涌的咒力波动，大概是杰在和漏壶交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