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满足与布局
八幡宫。
乙骨和石流龙的身影再度分开。
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撞入楼房中。
再下一刻，两道身影轰然撞在一起。
碰撞和打击声此起彼伏，噼啪震响，宛若雷击。
无数砖石飞溅，连带着路面上的树木杂物一并砸落一旁。
两道人影宛若鬼魅，飞速闪烁在任何一处角落。
砰！！
两道人影再度重重相撞，汗水混着血液散落空中。
二人同时发力，一时僵持不下。
石流龙头顶处，赫然凝聚出一大团咒力炮弹。
石流龙缓缓开口：“胜负——”
乙骨微微张大双眸。
那团咒力完全充能完毕。
“——将要分晓。”
石流龙的术式是「操纵咒力」。
这个术式并不存在所谓的「熔断」。因为「咒力操纵」是所有术师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轰！！
从刚刚起，就悄然蓄力的「格兰尼达冲击波」，直直射向乙骨面门。
唰。
下一刹那，乙骨用力扯动面前的空气。那一大团「空」竟然歪曲折叠，生生扭转了咒力弹的轨迹。
匆！
飞速射向乙骨的咒力炮弹陡然调转方向，遽然改向正上方，超高速的充能弹瞬间直入云霄，在看不清踪影。
石流龙惊讶无比，他看向乙骨双手上的异样咒力。
——那是乌鹭亨子的「空」。
乙骨的术式已然恢复了。
而且，他的术式不是「咒言」……而是「模仿」！！
石流龙不敢怠慢，再度抬拳贯向对方，磅礴咒力瞬间涌上整个拳头。
乙骨右手不知何时比出枪状，蔚蓝咒力瞬间在中指指尖处汹涌，以他自身雄浑咒力为基础的支援，方能将这个「天与咒缚」带来的术式效果，最大程度发挥效益。
乙骨忧太看着挥拳落向自己的对手，面不改色，轻声开口。
“——「大袚炮」?改。”
通！！
恐怖的咒力浪潮瞬间淹没石流龙，令人惊骇的咒力输出刹那间将他全身皮肤烫伤冲破，还未落下的拳被极大削弱了功势。
但依旧落重重在乙骨脸上。
咚——
乙骨整个身子应声歪斜向一旁，脸颊瞬间肿起大片。
他毫不犹豫提臂，扛下石流龙紧随而至的第二轮攻势。宛若雨点般砸落的拳势生猛刚烈，乙骨只是勉强挡下，显得捉襟见肘。
砰砰——
突然，他猛地出手抓住石流龙的一边手腕，另一只手化掌，生生接下对方打来的直拳。
二人一时僵持。
“到此为止。”
乙骨啐掉嘴里的血沫，轻声道。
二人头顶处闪过道亮光。
“嗯？”石流龙不明所以。
下一瞬，一道明光倏然闪耀，轰然落向地面，完全将石流龙笼
pong——
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响起，石流龙脚下大片地面深深凹陷，处于冲击最中心的本人缓缓倒下。
从残余的咒力判断，那是「格兰尼达冲击波」。
刚刚被乙骨用「空」调转了朝向的咒力炮弹。
……原来被他扭转到上方，然后再度落下击中自己。
石流龙瞬间就想明白了原委。
“多谢款待……”
“——我「吃饱」了。”
他张开双臂躺在地上，满脸鲜血，嘴角却不禁翘起。
因为发胶而固定起来的前挺飞机头也彻底散开，发丝零零散散落在额前。
“很感谢你刻意避开了那些古代建筑……”乙骨一屁股坐在废墟上，他仰头长叹一口气，“——我小时候还来过这里。”
百米外，代代木八幡宫几乎完好无损，飞檐和拱顶风华依旧，在一大片断壁残垣中格外突兀。
石流龙摊开双手，看着墨蓝色的天空，依稀还有两颗星星点缀，他平淡开口：“我当时也来过这里。几百年过去，倒是没什么变化。”
“但是，乙骨，你「甜过头」1了啊——”
“——这可不是在夸你。”石流龙接着补充。
（注1：这个词在日语里发音和「天真」一样）
乙骨不怎么在意，一手搭在膝盖上，“……乌鹭小姐也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碰上你们两个的术师小组，几乎全员都活着——”
“虽说刚刚和她一直没法好好说话……”
石流龙有些意外，看向坐在旁边的乙骨，“乌鹭那家伙……也还活着吗？虽说领域展开后，我的冲击波功率确实一般——”
让乌鹭亨子最终退出战场的，是石流龙的「格兰尼达冲击波」，但是让她丧失战力的，则是乙骨的重击。
乙骨闲谈般开口：“乌鹭小姐一直嚷嚷个不停。说实话，她没对路上的术师下杀手……让我有些意外。”
石流龙疲倦至极，重重出了口气，“她那种「暗杀队」出身的家伙，见证了友人的离逝，最终又因为「背叛」而死——除了「怨恨老东家「藤原」之外，对其他人反倒会优柔寡断吧。”
乙骨静静听他说完。
再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竖掌在嘴边，接着转身向旁边一大片废墟，高声道：“乌鹭小姐！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我是菅原道真的后裔！「菅原」和「藤原」可是世仇——”
附近的楼宇几乎都被摧得粉碎，夜晚又寂静，乙骨的嗓音一时间宛若空谷传响，悠悠荡荡，经久不散。
百米外的七层小楼废墟，突然“啪喀”轻响了一声，一小片砖石被推向一旁，接着露出条纤细手臂。
“闭嘴！老娘刚刚就看出来了——”
乌鹭亨子的暴躁嗓音紧接着从远处传来。
乙骨略显尴尬的笑笑。
旁边，石流龙猛然坐起身，带掉了一小堆瓦砾，“——我们和羂索的「束缚」，很简单，就是「杀掉乙骨忧太」；最少也要「把他拖在涩谷北」。”
乙骨不动声色。
石流龙自顾道：“我想找到「饭后甜点」，乌鹭那个傻女人，估计只是想向「藤原」后人复仇——”
乙骨忧太大概明白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羂索早就猜到会是他来支援这边。
也就是说，祂有自信「缠住另外几位特级」吗？
那个老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说对了。
不过……
乙骨面色沉静，眸子里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彻。
——羂索，你果然和苏老师说得一样。
忍不住寂寞，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