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姐姐
正当方昕和贺宇晨两人在大眼看小眼僵持不下之时，顾暖暖及时出现。
“你们这是做什么？”
顾暖暖穿着件白色大衣，手上还拎着个盒子。
裴颖像是抓住了个救命稻草，上前一把握住顾暖暖的手道:“暖暖，你来的正好，你帮阿姨跟昕昕说说好不好？”
“阿姨以前没有好好对昕昕是我的错，可晨晨——”她说着还伸手拉了拉贺宇晨，试图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奈何贺宇晨抓方昕抓的紧，见裴颖伸手拽自己，便又开始大哭起来。
裴颖怕弄疼他，讪讪地收回手，“你看晨晨这么喜欢姐姐，可昕昕却因为我的原因不待见晨——”
“闹够了没有？”
方昕冷声打断她。
裴颖抬眼看她，只看见她眼底一片寒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
可贺宇晨不跟她回去，方昕又态度强硬，就在她左右为难时，顾暖暖从衣兜里掏出一封红包和一把糖。
她在贺宇晨面前蹲下:“小晨晨，还记不记得暖暖姐姐？”
贺宇晨好奇地看了她几眼，实诚地摇了摇头。
顾暖暖轻笑道:“不记得就算咯，我这还给你准备了压岁钱和很多糖果呢，晨晨想不想要啊？”
她还拿着红包在贺宇晨眼前晃了晃，小孩子好奇，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晨晨想要——”
“那你答应我一个愿望，我就把红包送给你，好不好？”
孩子被迷了眼，被她引导得只会连连点头。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就把红包和糖果都给你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糖要留着回家再吃，红包也是，到家再拆知道吗？”
顾暖暖把红包和糖果塞给他，看孩子小手握不住几颗，就把剩余的塞进他口袋里并叮嘱道。
“好哒 !”
贺宇晨嗓音清脆地应道。
裴颖这会默契上前想要带他回家，却见贺宇晨小身子一转，又朝方昕而去。
裴颖:“……”
顾暖暖:“……”
贺宇晨小心翼翼地仰视着方昕，随后小手抓住她的裤子，轻轻往下拽着。
“姐姐，手——”
方昕垂眸看他，神色复杂。
虽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还是伸出了手。
顾暖暖悄悄挪了步子想要凑近听两人在说什么，就听到小娃娃用不太清晰的口齿道:
“糖糖。”
随后顾暖暖就看见贺宇晨把自己给他的糖，塞进了方昕的手中，还连塞了好几颗。
顾暖暖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朝裴颖那看了一眼，就见裴颖的表情也很怪异。
送完了糖的贺宇晨对着方昕甜甜一笑，还跟顾暖暖道了声谢谢后，就跟着裴颖回了家。
裴颖母子离开后，顾暖暖跟着方昕进了屋。
“看这情况，他跟你关系还挺好的？”
顾暖暖一进屋便躺进沙发懒洋洋道。
方昕给她倒了杯温水，对她问的话充耳不闻。
顾暖暖也不在意，自顾自转移话题:“贺季阳突然跟我表白了。”
方昕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顾暖暖难得地，语气有些不自在:“我就是觉得有些突然，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所以，我回国了。”
方昕唇角微动，说道:“我记得在许易安和我的事情上，你明明很懂。”
顾暖暖立即道:“这不一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说了，你不也是最近才明确自己对他的心意。”
方昕没反驳，轻声问道:“你难道就不明白贺季阳的心思？”
贺季阳这几年做的这么明显，她不信顾暖暖会丝毫没有察觉。
方昕一直看着她，自然没忽略掉在自己问出这句话时，顾暖暖缓缓叹了口气的动作。
果然，她是知道的。
只不过贺季阳表态太过于突然，让顾暖暖慌了神。
方昕又问道:“你对贺季阳又是怎样的感情？”
顾暖暖没有答话，反而直起身挽住方昕手臂，声音像是蒙上一层雾一般，低低沉沉的。
“我对他，自然是有男女之情的。”
声音虽低沉，但却不扭捏。
“可我们——”
顾暖暖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止住。
“你在担心，这份感情不过是因为你们独自相处而产生的新鲜感？”
方昕替她说道。
“担心你妈妈会嫌弃他家庭复杂，还是担心我的原因而连累到他？”
顾暖暖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道:“我都没考虑这么多，说不定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呢。”
她没回答方昕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昕昕，跟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方昕垂眸，声音淡淡的:“你确定要问我？”
“对啊，我想了解他的另一面，”她语气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奇他家里的事。”
她们三人虽是一起长大，但对于贺季阳和方昕的家事，除非他们自己提起，顾暖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方昕这打听贺季阳的家事。
别看贺季阳平时张扬没心没肺的，但他和方昕一样，都不会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总是一副外界大事皆与他无关的与世隔绝感。
顾暖暖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和贺季阳之间仿佛隔着层玻璃。
看似对他的世界一清二楚，实则根本就走不近他内心。
“昕昕最好了，正所谓‘帮理不帮亲’，昕昕肯定是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离世了。”方昕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无迹可寻的风，转瞬即逝。
“他高中以前都是他爸爸把他带大的。”
两句话便交代了贺季阳的家事。
这本就不是什么忌讳的事，贺季阳不说，不过是因为愧对母亲，以及不想让顾暖暖同情他罢了。
顾暖暖拧着眉，若有所思。
她家里人本就不愿让她和方昕来往过多，所以连带着贺家的事，秦女士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这些年因为方昕，顾暖暖也从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家里人，尤其是母亲的话题，自然也就不知道贺季阳母亲的事。
好一会她才道:“那他和裴阿姨的关系，这么多年我看他一直有意撮合你们两个和好，是不是因为？”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这无疑是又要揭方昕的伤口。
谁知，方昕漫不经心道:“或许是吧。”
她没有告诉顾暖暖的是，早在他们还没成为一家人之前，裴颖就已经对贺季阳关怀备至，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照顾。
就是不知道裴颖在那边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又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样的女儿，才会让贺季阳和贺国文一直不厌其烦地想要她们和好。
顾暖暖把她揽得更紧，仿佛和她心有灵犀地郑重其事道:“幸好，现在贺季阳已经清楚了你们俩之间的事，终于不再那么没眼力见了。”
“要是他还那么不明事理，我就……不答应他的表白!”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方昕被她有些义愤填膺的话逗笑，心底的那丝委屈不解尽数消失殆尽。
“这么说，你是要答应他的表白了？”
顾暖暖闻言，清澈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娇嗔道:“看在他这么些年挺照顾我的份上，我考虑考虑嘛!”
方昕知道顾暖暖从不会做冲动的事，贺季阳也算是个靠谱的，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