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得偿所愿

  纪璟低着头，肩膀颤抖着哭泣，还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主人，别不要我，求你了......”
  楚离叹了口气：“阿璟，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不要你啊？”
  “我......”纪璟语塞，不会不要吗？
  “除了你那次自己不顾惜身体，我气狠了才说过一次这种话，后面从未说过吧，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嗯？”
  楚离伸手抚摸他红肿的脸颊:“很疼吧？”
  纪璟摇摇头，不及他心痛的万一。
  “那日我和唐将军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楚离将纪璟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记不清那时候是几岁了，十三四岁？那时候母妃说我该议亲时，我心中就定下你了，你怕什么呢阿璟，即使你只是一名暗卫，可只要你在我心里，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我从未看扁过你的心意，你为何不能对我的爱多一些信心呢？”
  纪璟连忙道：“不是的，我没有看扁你的心意。我只是......“自卑。
  这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自卑，但也是有自尊心的。
  楚离仿佛拥有读心术：“这么好的阿璟，为何会自卑？”楚离是真的不懂，除了地位不高，但他实际上是自己的皇叔，地位已经很高了，还有什么可以令他自卑的呢？
  “我老，而且也不好看......”
  尽管楚离说了许多次他很好看，但纪璟还是对下颌处的那条疤痕耿耿于怀，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后宫中的小妃子，整日在意自己的容貌够不够好看，能不能吸引人。
  因为他知道楚离表面上不说，实际很喜欢好看的人，就连乾一、震二他们，他觉得自己都比不上，毕竟他们又年轻，脸上又没有疤痕，还很俊俏，自己除了武功比他们强，也没别的了。
  况且他马上就三十岁了，别人三十岁，孩子都多大了，而他喜欢的主人，也就才不到二十。
  “那怎么办？不然就算了？”唇边噙着笑意。
  “不行！”纪璟终于握住了楚离的手，“不可以，阿离只能是我的。”
  楚离笑出声：“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干嘛还患得患失，我的阿璟哥哥这么厉害，不该是这样的呀。”
  她带着狡黠的笑意，身体前倾靠近纪璟，在他耳边用气音说道：“还是说......阿璟哥哥年纪大了，不行了？”
  纪璟吃惊的望向楚离含着笑意的双眼，确定她说的是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楚离正要回身，却被纪璟猛地拉住，下一刻，唇上覆盖上一层柔软。
  情到深处，纪璟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努力稳住因为激动而轻颤着、正要褪下楚离衣物的手，在女孩儿圆润的肩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问道：“阿离，害怕吗？”
  楚离微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下颌的那道伤疤：“不怕。”
  “阿离，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然后，就是不能写的。
  夜还很长......
  古梵兰朵本来还等着楚离去找江书雁和李四，后来房中传出不可描述的动静后，她和秦虎一起把附近暗处的“夜枭”们赶走了。
  在楚离彻底睡过去后，纪璟紧紧地从楚离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昏暗的光线中，他凝望着楚离的侧脸，一滴泪水无声落下。
  多年的梦寐以求，终于在今日得偿所愿。
  纪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太过幸福时，也会掉眼泪。
  这一切都太过梦幻，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纪璟迟迟不敢睡去，生怕再一睁眼，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
  楚离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
  不知何时醒来的纪璟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如同一汪秋水注视着她。
  “早啊，阿璟。”
  纪璟在楚离额头上落下一吻：“阿离，早。”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楚离说早，那就是早。
  “饿不饿？我去拿些吃的。”
  “好。”
  纪璟走后，楚离想起来穿衣服，刚一下床，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回想起昨晚，楚离面上一热。
  年轻的公主不知道最不能问男人的问题就是：你行不行？
  然后他就让她切身体会了一下他到底行不行。
  武功高强，身体强壮，又从未沾过荤的好处便显现了出来。
  一开始有些生涩，有些没轻重，现在楚离身上还有点点红痕。
  但后面就越来越熟练，楚离只记得后面她都有些意识不清，被纪璟翻来覆去的折腾。
  他在耳边一会儿“主人”，一会儿“阿离”的叫着，最让楚离脸红的，便是他在最激动的时候叫了声“宝贝”，这是她从未听纪璟叫过的称呼。
  让自己叫他“哥哥”，还带着醋意问：“阿离更喜欢哪个哥哥？”
  “不愿意？那怎么办，我叫你姐姐吗？”
  “别的哥哥可碰不到阿离这里。”
  楚离受不了了，想要将他踹开，又会被他抓住脚腕，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哥哥还没证明自己呢......别急，我的主人。”
  这一日开始，虽然两人还不曾三书六聘、媒妁之言，但所有人都知道，纪璟和楚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等忙完这一阵，便会成亲，成为真正的夫妻。
  ......
  另一边的狩猎场营帐内，楚晚舟将醒未醒，脑海里全是和“楚离”的一夜。
  想到这里，混沌的意识终于清晰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还枕着一个人，楚晚舟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光洁的后背。
  女孩儿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手臂搭在被子外面。
  身上都是清晰可见的痕迹，红痕遍布各个地方，手腕上甚至还有淤青。
  楚晚舟心中一个咯噔，模糊又零散的记忆回归脑海。
  昨晚他半点没留情，只是凭借本能的做事，这一身的痕迹就能看出，是受了他不少折磨。
  自己怎么能如此对待阿离？！
  楚晚舟一时半刻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态是高兴还是愧疚，复杂的情绪令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的手搭上女孩儿的肩膀，轻轻唤着：“阿离。”
  女孩儿被吵醒，转过身来，逐渐睁开双眼。
  楚晚舟这一刻突然知道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一声炸雷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耳边嗡嗡的，整个人愣在当场。
  “太子殿下。”江婉婷的脸上看不到羞涩，更看不到惊慌。
  “怎么是你？！我昨晚不是和......”楚晚舟的声音是惊恐的，却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那太子殿下以为是谁？”江婉婷的表情很疑惑。
  “没......没谁。”
  楚晚舟眼神闪躲，拿起衣服三两下穿上，也顾不上有没有穿戴整齐，是否得体，便惊慌失措的的出了营帐，连身上还未好的伤都没管。
  营帐内回归安静，江婉婷的睫毛轻颤，脸上是报复的快感和无尽的疲惫。
  她闭了闭眼，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楚晚舟说的是谁，他说的是楚离，是他的妹妹。
  他不停的叫着“阿离”、“妹妹”，诉说着浓浓的眷恋。
  因为楚晚舟有伤在身，一开始是江婉婷主动，后来一切都脱离了江婉婷的掌控，楚晚舟如同一只失了神志的野兽，眼眶猩红，只凭借着本能做事，没有任何怜惜可言。
  到后面尽管他的伤口都开始开裂渗血，都不曾停过哪怕一瞬。
  小船在充满血腥味和那种气味的海上漂浮，漆黑的天空中电闪雷鸣，汹涌的浪花不会顾及小船是否可以承受住打击，就那样毫不留情的拍在船上，冲击的小船几乎快要破碎。
  后来还是江婉婷忍着浑身酸痛穿好衣服，又叫来太医再一次给楚晚舟包扎伤口，今日的楚晚舟才能下得了床。
  太医走后又是一轮新的折磨，这一次江婉婷真的无力再去喊太医，就这样睡了过去。
  好在太医用的药是最好的伤药，加上最后楚晚舟并不像最开始那般疯的不要命，所以伤口裂开的并不是很严重。
  江婉婷的体验非常不好，甚至是留下了阴影，她从来不知道男人是如此可怕的生物。
  江婉婷睁开眼，忍着不适为自己穿衣，刚将里衣穿好，便看见早就离开的楚晚舟又回来了。
  他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楚晚舟没开口，江婉婷便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半晌，楚晚舟还是先开了口：“抱歉，刚才一时慌了神，将你一个人留在这......”
  江婉婷似乎没想到楚晚舟开口第一句竟是说这个，下意识的摇摇头，表示没事。
  本就是她自己去找楚离交易的，楚晚舟和自己并无任何感情，做出这样的反应她也能理解。
  反正是为了报复江书雁，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是值得的......
  江婉婷的神态麻木，在心中不停的劝慰自己。
  虽然穿上了衣服，楚晚舟还是能看到她脖子上布满了红痕，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如此粗暴。
  刚才惊慌失措之下逃离了现场，可越想越觉得，不管怎样，她都是个女子，满身青红交加，都是因为自己，是自己太没有轻重，失了分寸，怎么说也不该扔下她。
  “孤......我会负责，江小姐安心。”这句话声音不大，却还算坚定。
  江婉婷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太子殿下。
  他的表情算不上开心，甚至有些难过，但却是认真的。
  和传闻中一样，是一个端方有礼、言而有信之人。
  江婉婷感觉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抹，发现是一片湿润。
  我这是......哭了？
  然后，泪水止不住的流，怎么擦都擦不干，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江婉婷不曾哭出声，只是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泪。
  楚晚舟看了一会儿，发现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叹了口气，走到江婉婷身边。
  “别哭了。”伸手搭在江书雁的肩膀上，“昨夜......是我对不住你，日后我会护着你。”
  江婉婷到底是规矩惯了，不敢让太子等太久，渐渐止住哭泣。
  “多谢太子殿下。”
  楚晚舟点点头，将流云叫进来，让她先暂时服侍江婉婷。
  流云是楚晚舟身边的大宫女，从小便跟着他的，这种大宫女的地位，有时甚至比一些世家小姐高，毕竟世家小姐欺负一下可能没事，但要是敢找太子身边的大宫女麻烦，那自己就麻烦了，所以江婉婷自然认识流云。
  流云能在楚晚舟身边这么多年，最重要的就是听话、懂事、有眼色。
  能让主子派她照顾的女子，与主子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因此流云也是十分恭顺。
  楚晚舟留下一句：“你收拾好后先回家，孤会将这件事告诉母后。”就离开了。
  东宫的一个密室中，一个女人正静静地睡在床上，脸颊红润、呼吸均匀。
  若是有任何人看到她，都会觉得她和一个人长得很是相似。
  .
  纪璟陪着楚离一起吃过饭后，楚离便叫秦龙秦虎将江书雁和李四带到院子里。
  公主府的庭院很大，修建的很有格调，简约中不失贵气，很符合楚离的气质。
  楚离刚坐下，江书雁和李四便被带到她的面前。
  两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被不知是抹布还是什么布塞满，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怨毒的瞪着楚离。
  李四倒是十分平静，仿佛是来参观公主府一样。
  反正皇帝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一睡不醒了，就算现在不死，也是迟早的事，他已经得偿所愿了，只可惜等不到亲眼看着狗皇帝死的那一天了。
  他答应帮助江书雁的也做了，江书雁自己不争气，回回都能遇见意外能怪谁？只能说她就没有这个命。
  江书雁那点儿心思楚离差不多知道，并不着急审问她，反而让古梵兰朵上前扯掉了李四口中的布。
  “你是蛊族之人？”楚离问。
  李四很平静，只是有些诧异：“你知道蛊族？”
  楚离没有正面回答：“除了给江书雁情蛊和‘相思断肠’，还做了什么？来京城有何目的？”
  李四笑了，笑的有些癫狂：“当然是杀狗皇帝啊，你以为他为何迟迟醒不过来？”
  楚离皱眉，本来以为父皇沉迷丹药，想着吃就吃吧，反正也死不了人，加上皇宫中有隐龙卫，她的“夜枭”很难真正探查到皇帝的事，却没想到丹药只是幌子，实际上是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