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谭越恍然大悟，“原来那真的是她的立的牌位。”
沈梦瑶：“你见过？”
谭越点点头，“边境战事吃紧，朕去忘尘寺祈福，曾见过她立的牌位。”
“当时便觉得，那字迹像她刻的。”
“不，朕不止一次见到她的字迹，却从未往这方面联想过。”
“她一直都在朕提示，是朕眼盲心瞎，看不见真相。”
沈梦瑶下意识道：“是挺瞎的。”
谭越盯了她一眼，看得她一阵心虚，赶紧道歉：“对不起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谭越：“无妨，你继续吧。”
沈梦瑶松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她又用了一些办法试探那时的皇后，确定了她就是君晚清。”
“知道君晚清顶着她的脸逍遥度日后，她便开始谋划让君晚清现出原形。”
“她制成了破除那焕颜术的药丸，药房却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你应该猜得到是谁干的了吧？没错，又是君晚清。”
“她的住处就在药房的隔壁，药房失火，她的房间也跟着遭殃，她差点死在火里。”
谭越的心猛地一缩，锦被之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沈梦瑶说着说着，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又道：“君晚清这个祸害，是真可恶啊。”
“对了，你杀那祸害没有？”
谭越眼神冷了下来：“只是让她死，也太便宜她了。她如今关在地牢之中，生不如死。”
沈梦瑶打了个寒颤，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被子里的暖意包裹着她，不知不觉中，她沉沉睡了过去。
谭越起身，穿着喜服去了地牢。
两个月不见，君晚清已经没有了人样。
若没有狱卒指引，谭越绝看不出，刑架上骨瘦嶙峋的女人是君晚清。
她枯黄的头发被血黏着，打结成一块一块的。
身上新上叠着旧伤，没有一块好肉。
听狱卒说，她总是想自尽，所以把她的牙齿敲碎了，舌头也给割了。
谭越忍着恶心，命令狱卒把眼前耷拉着脑袋，昏睡过去的女人弄醒。
狱卒一盆盐水，破在她的新伤上。
君晚清瞬间就被疼醒，昂起头，浑身战栗，口中发出哇哇的叫喊声。
睁开眼后，她看到眼前的人，先是恍惚了一阵，而后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没了舌头，她吐字含糊不清，但还是分辨得出来，她喊的是：“越哥哥。”
“越哥哥，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她激动地说着，嘴角口水四溢，看着恶心极了。
谭越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君晚清注意到他身上大红色的喜袍，疑惑地看着他，“越哥哥，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谭越这才淡淡开口，“今日是朕的大婚。”
君晚清想起白天听到的喜乐，忽然瞪大了眼睛，“越哥哥！你立新后了？你真的立新后了？”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娶了别的女人？”
“不！不会！你爱的人是我！你不会娶别人！”
她激动地哇哇哭喊起来，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俨然是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
谭越冷冷地吩咐狱卒：“让她清醒些。”
他的声音好似淬了毒，听着便让人生寒。
狱卒得令后，立即拿出各种各样的刑具，轮番在君晚清的身上施展。
她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又一盆冰凉的盐水，让她清醒了过来。
谭越问：“你很好奇，新后是何人，对吗？”
君晚清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谭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是她，宁儿，我真正的宁儿。”
君晚清立即喊道：“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谭越：“是，从前的她已经死了，如今她是沈家嫡女——沈梦瑶。”
君晚清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你都知道了？”
谭越欣赏着君晚清痛苦狰狞的表情，心里痛快极了。
“是，我都知道了。”
君晚清尖叫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她恨你，她不可能愿意嫁给你！她现在喜欢的人是谢辰骁！不可能会嫁给你！”
谭越脸色又冷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是的，他的宁儿重生成为沈梦瑶之后，恨上了他，爱上了别的男人。
他看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
平阳侯夫妇恩爱，羡煞旁人。
那时他不知道那是宁儿，倘若他知道了，他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宁儿抢过来，即便会得罪那时候的谢辰骁，让他的皇权面临威胁。
君晚清见他脸色这么差，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哥哥你真是个可怜虫！”
“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你心中的痛苦也不会减少半分。”
“你和我一样，余生都会被所爱之人恨着！”
谭越压着心头的火，冷笑：“朕与你不一样，朕是皇帝，手中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
“即便宁儿不愿，我也有办法将她接到我的身边。”
“即便她不再爱朕，朕还有余生可以照顾她，补偿她，竭尽所能地对她好，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君晚清气得快要疯了：“住嘴！你给我住嘴！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谭越怎么会住嘴？她的痛苦，正是他想看到的。
他勾了勾唇：“而你，君晚清，你余生只能待在这个牢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字字诛心，君晚清气得浑身发抖。
“她是有丈夫的人，你怎么能强娶她？你是九五至尊，你竟为了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谭越轻笑：“脸面算得了什么？她若想要，朕连命都可以给她。只可惜她舍不得，哪怕已经不爱朕了，也舍不得要朕去死。”
“就凭这份舍不得，朕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被朕感动。”
“她会放下过去，与朕重归旧好。”
君晚清张了张嘴，突然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张着满是鲜血的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竟是徒劳无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