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悟，我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当夏油杰和五条悟赶到山口中学的时候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这时，学生们已经陆续回到了学校，而老师们也在开始准备下午的课程。
  这一次，夏油杰和五条悟没有选择悄悄潜入校园，而是拿着窗发给他们的证件堂而皇之地走了正门。
  “对不起，你们是谁？”入口处的保安一脸好奇地望向这两位长相颇为出众的青年。
  夏油杰掏出证件，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们是警察特殊部门的，想要进学校找两个人。”
  “什么人？”保安好奇地问道。
  “两个小女孩，应该是中学生，一个留着黑发，一个留着黄色的头发，个子不算太高，两人经常在一起。”夏油杰复述了一下北川英子的描述。
  保安歪着头，想了一阵之后，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校门口，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她们？”
  夏油杰转头，果然看见两名长相、发色和北川英子描述十分相似的女生正手挽着手走进校园。
  “怎么是她们？”这时，五条悟突然小声咕哝。
  “谁？”夏油杰疑惑。
  “哦，是这样。杰其实见过她们，只是并不清楚她们长大后的模样。我却在时光倒流之前，在盘星教见过两姐妹一次。她们那时就站在你身边。”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女生，说道。
  “盘星教的时候？”
  夏油杰立刻明白这两个女生的身份。
  五条悟曾经告诉自己，在时光倒流之前，自己救过两个小女孩，并且将她们一直带在身边。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
  怎么会是她们？
  时光倒流之后，枷场夫人明明一直还活着，自己也将两人从普通人的恶意中拯救出来了啊！
  “嘿！等等！”夏油杰听见自己朝两个女生大喊出声。
  两个女生很快就发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随即立刻转身拔腿就往校园外跑。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只能逆着走进学校的人群朝两个女生离开的方向奔去。
  五条悟却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一边哼着歌，一边踱着步子跟在了夏油杰身后。
  两个女生虽然并非普通人，但哪里能够和夏油杰比速度，两人很快就被夏油杰堵在了一条小巷子中。
  “夏油大人。”枷场菜菜子低着头，开口道。
  “你们跑什么？”夏油杰有些不太赞成地望向双胞胎姐妹。
  “这个……我们刚才没有认出来你是夏油大人，还以为是追债公司的人呢！”枷场美美子连忙解释道。
  “追债公司？”夏油杰眯起了眼睛。
  “嗯，母亲最近欠了人一笔钱，时常有追债公司的人会来找我们姐妹的麻烦。”枷场菜菜子点头。
  “追债公司敢公开到学校里来追债？”夏油杰反问。
  “啊……或许吧。”枷场美美子的回答显然不太有底气。
  夏油杰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为了给母亲还债，你们就想出了售卖诅咒娃娃的主意？”
  一片沉默。
  两个中学女生一脸诧异地望向夏油杰。
  好半晌，枷场美美子才反应过来：“夏油大人竟然知道了诅咒娃娃的事情？特级咒术师还会管这么小的事情吗？”
  “这么小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承认诅咒娃娃是从你们这里卖出去的啦？”夏油杰说道。
  “啊……这……夏油大人，我们也只是想帮母亲凑点钱而已，最近她十分憔悴，一直在为这笔钱犯愁。事实上，她之所以会欠下这笔钱，也是为了让我们姐妹能够上更好的学校。”枷场美美子眼圈开始变得湿润了起来。
  “为了赚钱就可以去诅咒他人吗？”夏油杰皱起了眉头。
  枷场美美子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们售卖出去的诅咒娃娃只是会让人感觉到腰酸背痛而已，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失效了。”
  “对对对！”枷场菜菜子连忙附和，“并不会对人产生重大的影响。”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事情果然和他猜测得一样，这两个单纯的女生还蒙在鼓里。
  于是，他叉腰，板着脸道：“就算只是让人感觉到些许不适，你们也不可以这么做。更何况，诅咒娃娃已经害死了五个人，两名一级咒术师也因此离奇失踪。”
  “什么？”
  “什么？”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同时惊讶地出声。
  在此之前，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诅咒娃娃竟然会害死人，难怪夏油杰和五条悟会开始插手调查这件事。
  这时，五条悟总算赶了过来……呃，应该说是慢慢地踱了过来。他揽上夏油杰的肩膀，咧开嘴道：“你们夏油大人可没有危言耸听哦！如果只是一般的任务，可请不动你们的夏油大人。”
  “可是……我很肯定从我们这里卖出去的诅咒娃娃真的咒力含量很低，最多能够让人肩颈疼痛几日而已。”枷场美美子辩解道。
  “是啊，虽然我们见识浅薄，能力低微，但作为咒术师的我们，如果诅咒娃娃真的含有大量的咒力，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枷场菜菜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夏油杰见状只能放软语气道：“既然如此，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获得这些诅咒娃娃的？不要告诉我是你们自己做的，不懂傀儡术的人，是不可能制作出诅咒娃娃的。”
  “自然不是我们自己做的。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制作这种诅咒娃娃的人究竟是谁。”枷场美美子回答。
  “哦？总有人和你们接头吧？”夏油杰问道。
  “有的。事实上，大约在两个多星期前，我们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男人，男人戴着墨镜和棒球帽，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说，他有办法帮助我们赚钱，只需要我们将这些诅咒娃娃卖给有需要的人。”枷场菜菜子简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于是，你们便开始在学校周边售卖这种诅咒娃娃？”
  “不错，因为这种诅咒娃娃并不会要人命，又似乎十分有效，所以，特别好卖。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时间，我们就帮母亲还掉了大部分的欠债。”
  “你们仔细想想，那个男人还有什么特点？”
  “特点嘛……我记得那个男人手中一直握着一根手杖！现在的人，很少有人拿手杖了，所以我当时还特别留意了一下。”枷场美美子歪头想了一阵后回答。
  “手杖？”夏油杰摩挲着下巴，猛然想起了在伏黑津美纪入住医院遇到的那名咒术师。
  呃……或许手杖只是一个巧合，不能因为两人都拿着手杖就认定是同一个人。
  “你们真的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夏油杰继续问道。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同时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当时完全没有打听过诅咒娃娃的来源？”夏油杰问道。
  枷场美美子再次摇了摇头：“没有，那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神秘，既然能够赚到钱，我们也就没有在意诅咒娃娃的来源。”
  “你们每次和他是如何交易娃娃的？”
  “事实上，我们就见过他一次。后来，每次交易他都会指定一个地方，比如街边公园里某一个僻静的角落，他会将之前的酬劳和诅咒娃娃放在指定的地方，我们直接去拿就可以了。”枷场美美子解释道。
  “悟，”夏油杰站直了身体，转向五条悟，“我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什么办法？”五条悟问道。
  “这人每次都会十分放心地将钱和诅咒娃娃放在某处公共地方，证明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在附近。如果我们让菜菜子和美美子和他做一次交易，或许利用你的六眼能够发现他所在的位置。”夏油杰勾起嘴角，眼角露出一丝坏笑。
  “杰，这个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人家现整个中午都在东奔西走，大脑已经严重缺少糖分，我们能不能吃完饭再去实施你的引蛇出洞计划啊？”五条悟无缝切换成了女高中生的模式，撒娇道。
  夏油杰翻了一个白眼：“好吧，那我们先去吃饭吧。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一起去吧！”
  “好耶！杰最好了呢！”五条悟双手举过头顶，说道。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刚犯了错误，哪敢不从，立刻点了点头。
  就这样，四人在距离山口中学不远的一家小餐厅坐了下来。
  这种餐厅里自然吃不到怀石料理，但给社畜们准备的套餐竟然意外的好吃。五条悟吃完饭后，又在枷场姐妹惊讶的眼神中，消灭了几块芝士蛋糕。
  吃饱喝足，夏油杰催促枷场姐妹给男人发了一条平日里联络用的短信。
  大约十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一个地址。
  夏油杰打开手机，发现地址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现在是大白天，夏油杰不想冒险召唤鬼蝠鲼或者虹龙，利用五条悟的苍瞬移似乎更加不靠谱。于是，他给富江建人打了一个电话。
  “莫西莫西。”富江先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富江先生，我们又、有可能找到了诅咒娃娃的线索……对，地址我发给你。”夏油杰对着手机话筒说道。
  “好！我马上到。”
  十分钟后，四人坐上了富江建人的汽车。
  由于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的关系，五条悟被赶去了汽车前排的副驾驶坐，而夏油杰和枷场姐妹则并排坐在了汽车后座。
  五条悟撅了撅嘴，十分不满地控诉：“为什么不是这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坐在前排，非要让我坐在这里？”
  夏油杰闻言只能耐心地解释：“悟，你这么大个子，和我们一起挤在后排，你不觉得太挤了一些么？”
  “我不觉得挤啊！”五条悟蛮不讲理地道，“或许，我们也可以让这两个小姑娘一起坐在汽车前排。”
  “悟，你讲讲道理。”夏油杰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不管。”五条悟撒娇道。
  “富江先生，开车吧！”夏油杰决定直接忽略五条悟的控诉。
  富江建人十分淡定地点燃了汽车引擎，汽车很快就淹没在了东京拥挤的街道。
  十五分钟后，汽车在一座看起来荒废了多时的私人庭院附近停了下来。
  此时的庭院中长满了半个人高的杂草，树木倒是长得十分繁茂。庭院的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脚下的池塘因为长期无人打理的关系已经干涸。
  枷场美美子指着假山道：“根据地址，东西应该被放在那座假山上。”
  夏油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怀疑那个男人就在附近，我和悟就不下车了，以免引起他的怀疑。你们下车之后，和平常一样去取钱和娃娃就可以了。”
  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同时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往废旧庭院的方向走去，两人还不时不动声色地左顾右盼。
  但，直到两人取回钱和诅咒娃娃，周围始终一片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悟，你看出什么了吗？”夏油杰问道。
  “杰，我一会回去要坐在杰身边。”五条悟不依不饶地纠结着这个问题。
  夏油杰只能在内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那么……你究竟看出了什么？”
  “好耶！”五条悟嘴角上扬到了最大的弧度，指着不远处一个公交车站道，“杰，你觉不觉得站在公交车站里的这个男人十分眼熟？”
  “诶？”夏油杰将视线投向公交车站。
  他的确看见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裹着一件褐色长风衣的男人。男人虽然神情还算自若，但仔细瞧时，他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都会抬头望向废旧的私家庭院。
  果然是他。
  夏油杰身后的裂缝张开，咒力开始不断涌动，一群低等级的咒灵从裂缝中鱼贯而出，排着队朝男人的方向迅速移动。
  做完这一切，夏油杰平静地推开了车门，不急不徐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群咒灵们很快就将公交车站的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公交车站的其余人根本看不见咒灵，对这群咒灵不速之客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个男人显然能够看见咒灵，他极其惶恐地站起身，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
  “你就是售卖诅咒娃娃给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个人吧？”夏油杰走到男人身旁，注意到男人手上果然握着一只手杖。
  但，夏油杰十分肯定这根手杖和在医院里遇到了那个咒术师握着的那根手杖完全不同。
  “你……你是谁？”男人缩了缩脖子，问道。
  “我们嘛……是警察特殊部门的哦！”五条悟双手插兜，朝着男人微笑。
  “什么？你们是窗派来的人？”男人皱起了眉头。
  “原来还有点见识哈！”五条悟拉下一边眼罩，用一只苍蓝色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的眸子……你是五条家的六眼神子？”男人畏缩地缩了缩脖子，“我和五条家一点瓜葛也没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五条悟歪头仔细想了一阵：“想想你的确和五条家没有任何瓜葛！可是，你和窗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有关啊！”